洗:“那啥,那人參不是沒用上嗎?我合計放著也是放著,給你燉雞了。”
等到周瓦出了月子,覺得自己也太紅光滿面了。
不但是周瓦,就連他們被林遠濤起了小名叫夏生的孩子也是白白胖胖,脖子上好幾道褶子。孩子太胖,周瓦怕起痱子,只能天天給洗澡。
孩子滿了月,臉龐也長開了,周瓦瞅著除了眉眼,倒是像自己多一些。
出了月子,周瓦不肯天天呆在屋裡帶孩子。不為別的,林遠濤這人不會伺候菜園子。後園子大概一瞅像是那麼回事,其實一細看都不行。該掐尖的不掐尖,該打杈的沒打杈,好些菜乾長葉子不結果。
周瓦把李進家的用過的悠車拿來,掛到後院的葡萄架底下,他在後院幹活,孩子一叫喚他就能聽見,帶孩子幹活兩不耽誤。
眼見進了六月,村裡頭種了麥子的人家又要張羅收麥子了,去下窪子幹活的人回來好些。據說周璋也跟著一起回來了,不過周瓦就聽了一耳朵,也沒咋上心。自從那一回之後,周阿嬤也沒怎麼過來了。
林遠濤和小秦也在忙。山上的蠶,還有蠶房裡的,都要結繭了。這是最讓人掛心的時候,忙了幾個月,總算是要有個結果了。
幾個人為了這事,在院裡紮了還幾天的草靶子,都是給蠶結繭用的。
幾個幫忙的孩子,這幾天連飯都不愛吃了,天天在山上瞅著。
“小秦哥,這個蟲子真能吐絲賣錢啊?”一個小子把剪下來的帶著柞蠶的樹枝送到搭好的窩棚裡,問小秦。
“不能掙錢咱們費那麼大勁兒養它幹啥?”小秦道,“還有,那叫柞蠶,別老蟲子蟲子的叫,讓人聽見笑話!”
“這不就是蟲子嗎?還是肥蟲子。”那孩子都囔著。
小秦無語,真是的,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幹活,幹活。你們這些天勤來看著點兒,有結了繭的,立馬告訴我。”小秦決定不糾結這些了,等真的吐了絲,結了繭,這些孩子自然就會改口了。
小孩子的嘴都沒有把門的,沒多久,林遠濤家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蟲子要吐絲的訊息就傳遍了全村。林遠濤家裡頭再一次熱鬧了起來。不時有人藉著來看孩子,到林遠濤家坐一坐。
可惜蠶要結繭,這段時間是斷不能隨便讓人去看的,林遠濤倒是很好說話的,說是等結了蠶繭出來,就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
一直忙著的李遠也過來找林遠濤。李遠倒不是為了蠶,而是為了村裡孩子上楊家莊唸書的事。自從聽著這個信兒,他就挺上心的。村裡頭認字的人不多,更別說是正經念過書的了。所以他特別想問問林遠濤這個有見識的人。
“我合計咱們村裡頭是請不起坐塾的先生,要是上楊家莊唸書,得去跟人家說說情。”李遠說,“倒不是我不想去求人,就是打聽打聽,這認了字的有啥好出路不?別到時候這臉也豁出去了,錢也花出去了,家裡頭的活也耽誤了,末了末了的,唸書不念書沒啥兩樣的,這些功夫不就白搭了嘛。”
李遠挺實在的,他得問明白,在心裡頭比量完了之後,才能去做。當然了,這事他也能去問自己的爹李成,不過他總覺得林遠濤比李成見識還多。
林遠濤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道:“這得看咋說了。一時的吧,你肯定看不出啥來。村裡頭人都是種地,家裡頭人手把手教就會了。要是孩子以後都在村裡頭種地,沒有別的念想,這識不識字的,也沒啥分別。要是往長遠了說呢,那肯定是識字有用了。不說別的,你就說現在下窪子那修港口,一兩年的港口修完了,那肯定買賣就得開起來,咱村裡頭要是有到那邊討生活的,識字肯定比不識字的強。”
李遠嘆氣,摩挲著膝蓋:“不瞞你說,咱村裡頭不比外頭,這能種的地有限,人口一年比一年多。要說這人丁旺盛是好事,但是人多地少的,吃的多了,交的稅多了,就是地裡的出產不多。這慢慢不就窮了?你到村裡頭也有日子了,俺們家的事,村裡頭的事,也都是聽說過。有的人是不講究,但是往深裡頭究,不就是窮鬧的?你看人家楊家莊,一樣的人丁興旺,但是人家那村裡頭地多啊,那日子過得多好?我合計著,俺們這輩這麼憋屈著,也就是這樣了,俺們下一輩,要是能有啥別的出路,咋也比干等著受窮強。”
林遠濤點點頭,表示理解。
李遠就接著往下說:“你是城裡頭來的,肯定比咱們明白,也比咱們村裡頭的看得長遠,我跟你說說,心裡頭也能有點兒底。不是說捨不得給孩子花錢,就是這錢掙來的不容易,總得先打聽明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