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那咋整?”
“你別急啊。”林遠濤一抬手:“李大哥,你說我這人咋樣?”
李遠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說:“林兄弟你這人當然是沒話說。”
“既然這麼著,想必大傢伙也能信得著我?”林遠濤問。
“那還有啥可說的?”李遠道:“要是信不著你,大傢伙也不能看你養蠶,也跟著一起養蠶了。”
林遠濤就道:“既然這麼著,那我說個法子,你看行不行:有繅絲車的人家,繅出絲來我收了。那些沒有繅絲車的人家,要是能自己想出法子來,不管咋整,把絲弄出來,我也收。但是就要看成色咋樣了,好的壞的我不能一個價。要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乾脆就把蠶繭賣給我,或者是別的人家,都行。但是這價錢,肯定是要差一大截的。”
李遠合計一會兒,道:“我自家倒是沒啥事,別的人家,要是看價錢差太多,那也不好說啊。”
“李大哥,我知道這村裡頭親戚多,挺多都是幾十年前是一家子的。”林遠濤說,“但是你現在是里正,有的事不能幹看親戚情分,該拿出里正的威風來也得拿出來。我再說一句不好聽的:虎頭他爺,我到咱村裡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當時多精神的人呢,我和瓦片的親事就是他給說的。他對村裡頭人,那真是沒話說,特別是李達他們,恨不得掏心窩子都,結果最後呢?要是當時李達他們的事,虎頭他爺拿出族長的威風來,跟族裡頭人都說好,人人出力,李達後頭也不能盯準了虎頭他爺,那也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你說是不?”
李遠被林遠濤這一番話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也不知道想啥呢。
林遠濤任他想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李大哥,我也不是催:我早就打算好的,今年肯定得去一趟南邊。我最多再等半個月,半個月一過,不管有多少絲能收上來,我都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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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遠大哥走的時候,臉上可不咋好看,你跟他說啥了?”周瓦問。
“能說啥?我就說我最多等半個月就走,能繅出絲來的我就收絲,沒那能耐的就收繭,捨不得的就自己留著,我還不稀罕了。”林遠濤挑挑眉頭說,又道:“兒子醒了,我給咱兒子擠羊奶去。”
周瓦起身起抱孩子,小秦神神秘秘地湊到周瓦跟前道;“我剛才扒門邊上聽,林哥好像還說了李遠大哥他爹的事。”
周瓦點點頭,抱著夏生把尿。
小秦跟著他道:“其實我林哥這麼來一回也行,這村裡頭人吧,是沒啥壞心,但是呢,總想著別人把掙錢的道給他們趟好了,偏人家說啥還不全信。林哥這麼逼一回,以後咱說啥,別人肯定就能往心裡頭去,不能再當耳旁風了。”
林遠濤做這事,小秦看來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周瓦是村裡頭長大的,小秦就想著替林遠濤辯白辯白,也是好心。
周瓦就笑:“放心吧,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再說,遠近親疏的我也是明白——不管咋說,咱們才是一家子,我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你林哥啊,這是點撥你李遠大哥呢。李遠大哥以前跟著他爹,啥事都是向著李家人的,他這一時半會兒的沒轉過來彎兒,還跟以前一樣呢。”
小秦殷勤地投了溫熱的布巾給周瓦,周瓦給夏生擦擦手臉,自己也擦了,小秦就緊著上前接過來:“瓦片哥,你可真好,真瞭解我林哥。”
周瓦抬手給他一下子:“小馬屁精!這個馬屁拍的好,晚上讓你林哥給你燉骨頭湯,昨兒買的大骨頭還沒燉呢。”
李遠回到了家,自己發起了悶,心裡來回合計著林遠濤說的那些事,越合計越覺得有道理,可是自己這心裡頭又怕村裡頭人說三道四的。自家跟林遠濤家處得好,這事全村都知道,他就怕村裡頭人戳他脊樑骨,說他偏著林遠濤不偏著村裡頭的親戚。
李遠家的和李進家的從林遠濤說要交給他們養蠶起,就掏了私房錢各自買了一臺繅絲車,按他們說的,跟林遠濤合夥,那就沒有虧本的時候。就算虧本,那也是一時的。
如今收了蠶繭回來,兩個人就開始動手繅絲了。連虎頭毛頭也跟著幫忙。
“大哥這是咋的了?臉上不咋好看。要不你進去看看?”李進家的跟李遠家的說。
李遠家的也看出來了,也不含糊:“我手頭這點兒忙完就去問問。”
“趕緊著點兒。”李進家的說,“我算是品出來了,這臉色,基本上就是李家族裡頭又有啥事了。”
李遠家的一聽,手裡頭加緊,幾下弄完了,就起身拍拍身上:“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