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火了!”
周瓦瞪著眼睛看了一圈,那些躲在門後、牆底下的,都覺得好像讓周瓦給看著了似的,不自覺的一縮脖。
“俺們家這些年,對村裡頭只有好的!”周瓦道:“可是俺們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不管!村裡頭誰啥樣,大傢伙心裡頭都明白,自己都摸摸心坎,張著嘴就說俺們閒話,虧心不虧心!”
周瓦一拉李進家的,“香草哥,走吧,上俺家歇歇去。”
也不管旁邊的人是啥臉色,拉著李進家的就走了。
李進家的進了周瓦的屋子還是氣憤難平:“這些人,你都白對他們好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沒有良心的!”
“香草哥,你消消氣。”周瓦勸著李進家的,接過李進家的懷裡的孩子:“你瞅瞅,光顧著生氣,別把孩子給嚇著了。”
“遇上這事,你咋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呢?”李進家的著急,一把把孩子搶過來,給孩子喂水。
“香草哥,這事還沒完呢。”周瓦就把家裡頭給夏生預備的小吃食拿出來,讓李進家的喂孩子:“我這發火,老實說,也沒多大的用。頂了天,村裡頭罵幾句,人家背後該說啥還是說啥,想給你使壞,還是給你使壞。人家都不當回事。你也別因為這個跟李進哥他們生氣。你們家,上頭還有老爺子,還是有族裡頭的人。一個姓的,他咋能張開嘴說他們李家人不好?那還是個長輩。”
“你不用給他說好聽的!我就看不上那個吭哧吭哧不出聲的樣!”李進家的恨恨道:“俺們得了多少濟?他們老李家人說話的時候,他就一句話也不分辨?氣得俺這心裡頭疼得慌,這日子沒法子過了!”
周瓦只是瞅著他笑。
李進家的看著周瓦這笑臉也來氣:“你還笑呢?他們李家人湊合到一塊商量著要上你這求情來,讓把李老蔫放回來呢。”
“香草哥,他們是不想要讓你們過來跟我說的?”周瓦聽了李進家的話,心裡頭就是一動。
“可不是咋的。這話還沒說出來呢,我就先鬧騰起來了。”李進家的火氣下去點兒,抿著嘴道:“要是讓他們把話說出來,反倒不好推了。乾脆我先鬧起來,看他們有臉說不?”李進家的想著就憑空啐了一口:“感情他們老李家人就算是偷了東西那都是高人一等的,還想讓俺們給他說情?門都沒有!他那回偷的,也是俺們的豆腐呢!”
這事確實像是周瓦說的那樣,沒有就那麼輕輕的放過去了。
沒兩天,林遠濤得著信兒回來了。他如今下窪子剛開了買賣,忙得很,實在離不開人。他也不想跟著村裡頭的歪纏。回來就辦了兩件事。頭一件,林遠濤公開說了,他是給鄉里鄉親的找了條掙錢的道,可是不能養白眼狼。李老蔫這回事,縣太爺已經判了打板子坐牢,誰不服就找縣太爺去!再有,林家不賣給李老蔫他們家蠶種,也不收他們家的蠶絲,有那跟著李老蔫他們家一條藤的,覺得林家不仁義的,也別買林家的蠶種,別指望林家收絲!
這一條一出來,村裡頭的風言風語就勢就沒有了,就是再愛說的人家,當著人都把嘴給閉緊了。
另一件事,林遠濤帶著周瓦和孩子,收拾收拾直接就去了下窪子了。林遠濤說了,家裡頭那麼幾畝地,愛糟踐就糟踐吧,這回人走了,大白天去拔苗使壞都沒人管了!
這下村裡頭人可就傻眼了!這林家人一走,你說這蠶還養不養?費這勁兒養了,人家要是不回來收絲,這一年不是白乾了?因為一個李老蔫,耽誤了全村人的出息,這不值當啊!
又有縣城裡頭傳來的訊息,林遠濤,跟著他們家那個小秦先生,因為養蠶的事,縣太爺都是特意見了他們,好言好語的留了喝茶。整個縣城都傳遍了!
這下,村裡頭最古板、最猶豫的李家人也坐不住了。聚到一起商量著,還是要把林遠濤一家子請回來。
“這人氣性這麼大,拋家舍業的就走了,能是俺們說請回來就請回來的嗎?”一想到林遠濤走的那個利索勁,旁人想著都覺得牙疼——這事不好辦呢。
一群鬍子花白的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悔不當初。跟人家較那個勁幹啥?李老蔫偷東西,還引著人偷到人家裡頭去了,擱誰也不能輕易罷休啊。當初咋合計的,怎麼就想著要給李家人爭這口氣呢?
就有人遲疑的提出來:“要不,還是李遠、李進你們去給說和說和?你們不是跟林遠濤他們家好嗎?”
李遠板著臉不說話。李進蹲在地上,悶聲悶氣的道:“這事可別找俺們。俺家那口子因為這事,到現在還沒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