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人回家裡邊。說是簽了身契的,蘭花兒買回來了當使喚用——說不定還是紅花白賞下來的咧。
紅花白到底是個什麼人,改花跟狗蛋都是知道的,這兩兄弟互相對望了一眼,改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急忙就趕回家裡邊去了。
等改花看到臧狼的時候,跟著也都嚇了一跳,打量了臧狼好久,終於還是沒忍住,將蘭花兒拉到一邊,問:
“花兒,你怎地帶了這樣一個人家來。我們鏢局裡邊的鏢師,也不當這樣的。”
之前蘭花兒在山上撿了紅花白回家,他都沒什麼意見。就算那是個男娃子,也不過那麼丁點兒大,放在家裡頭也沒什麼。可這次蘭花兒帶回家的,年歲比他小一些,卻渾身是傷的。看著倒淳厚,可淳厚的人,哪裡能是這樣的。
蘭花兒又覺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撓了撓頭,乾脆將狗蛋也喊了出來,把之前的事兒,從趙春玲上門找茬開始,一股腦地都向他們講了。
狗蛋有些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這都是些什麼事。只是仰頭問改花:
“阿哥,我們家裡邊還有姑母麼?”
改花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講:
“有。只是……好久不走動了。沒想到會上門來。這也不算什麼……可、花兒……楚是國姓。”
蘭花兒“噫”了一聲,這才想起,很久以前改花曾經和她講過的,說先皇姓楚,叫楚成元,原名楚改花的,是個草莽出來黃袍加身的武將。
她頓時就覺得有些暈頭。
“那、那楚二郎……是個王爺?”
改花也跟著撓了撓頭,有些說不準的樣子,講:
“這倒不知道。只是聽你講著,也不像是尋常人物。就是……我聽鏢局裡邊的人講,最近吳王要送福國公主到大金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紅花白講,說那些是京城來的客人?”
蘭花兒“哦”了一聲,覺得有點兒不安,又覺得自己不安的話好像有些太可笑了。
她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常常覺得村姑遇到大王爺之類的事情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你說你一個王爺,不在王爺府待著也該在京城那邊喝花酒的,跑到村子裡邊是要做什麼呢,這個年代,又不興到鄉下去吃農家菜的。那些動不動就到小村子裡邊去隱姓埋名唸書求學的,都是些什麼王爺呀。
現在輪到她自個遇上了,她才覺得這世界怎麼總感覺有些小呢。
她想起當初紅花白講,說那些是從京城來給她送錢的客人,又想起山上還有個叫“阿福”的,頓時慌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狗蛋卻不大聽得明白這些。見阿哥阿姐臉上都露出慌容來,忍不住開口說:
“要是到山上去不好的,那阿姐不去就是了。”
蘭花兒和改花互相看了看,覺得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於是都點了點頭。
又說,不管楚江開二郎是不是王爺,到底是個厲害富貴的人物。他身邊跟著的人,既然他說臧狼是他兄弟的,那麼不論如何,家裡邊養著就是了。讓他傷好了,一樣的下地種田,也不白養著他。
只要不是實在奴大欺主了,那便留在家裡頭。
改花倒不太擔心會傳出什麼閒話。
他在鎮上的日子久了,見的大戶人家也多些。那些人家裡邊都養了好多使喚人了,哪裡會有人將侍從使喚的和小姐想到一塊兒去。
蘭花兒又將之前得的賞錢取了出來,和改花商量著再買兩畝地的事情。改花講,說突然這樣買地,有些招人眼了。倒不如順著蘭花兒的謊話,之後讓臧狼進入後山幾趟,推說掙了錢,再慢慢買地。
又說到趙春玲的事情。
蘭花兒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三兄妹的阿母,當年居然是個賣藝不賣身的紅角兒。趙長生好大的氣概,將這樣一個風流紅袖招家來了。
只是因為他們阿母的事兒,趙長生便和趙家鬧翻了,差些就被劃到族譜外邊去。特別是他重病以後,和本家便再沒有了往來。
改花甚至不客氣地講:
“那些人要再上門,阿蘭你直接打出去就是了,不要跟他們客氣。”
連狗蛋都是一臉義憤填膺的。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阿公阿母當初受了多少欺辱,那些掙扎著活下來的日子還是沒少過,知道自己家裡邊最難熬的時候從來是沒有親戚上門問一句的,哪裡還想認那些親戚。
蘭花兒便在旁邊無奈地撇撇嘴。
這哪裡是她想打出去就能打出去的,就是給她把砍刀,她還要掄不動咧。不過有了改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