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她都想直接跑到門外去躲著了,可這也不行,家裡邊的爐灶可不是現代的煤氣爐,她還得一直坐在旁邊燒火。
好不容易掐著時間算著,等到了鮮花餅出爐的時候,蘭花兒都來不及等鮮花餅涼下來,也不顧燙了,直接就從蒸籠裡邊拿起來了一個,趕緊咬了一口。
白麵的餅子十分柔軟,一咬下去就是一個牙印。剛出爐的餅子燙得很,蘭花兒被燙得眼淚都冒出來了,只能重新又張開了嘴巴,不情願地呼哧著自己的舌頭,一邊來回換著拿餅子的手。她年紀小面板嫩,就這麼一下子已經把手給燙得紅紅的了,她卻還是捨不得放手。
餡餅這種東西,新鮮出爐熱著的時候是最好吃的。
蘭花兒嘟著個嘴巴朝著手上的餅吹了好久的氣,好不容易等餅子涼一些了,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下去。
她的手藝自然比不上以前現代的那些糕點師傅,用的調料也沒有現代的精緻。不過就她手上的材料而言,她覺得這餅子已經做得很不錯了,至少吃起來嘴裡邊滿滿的都是餡兒,既有花的香味又有豬肉濃郁的味道。她狠心放了豬油,所以整個餅子都顯得十分滑糯。
餡料裡邊雖然混了蜂蜜,但蜂蜜的成分並不很多,只是粘在花瓣上的一些,混在肉餡裡邊也不會顯得甜,反而帶出了一股子清香來,吃起來味道更重的還是豬肉,也算不枉費蘭花兒舔著生餡料嘗試著調整餡料的味道。和以前吃的烙餅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晌午的飯本來就沒怎麼用心燒,蘭花兒一心等著吃餅子,根本就沒怎麼吃東西的。現在餅子出爐了,她自己先一口氣吃了三個,然後才停了下來。
這新鮮出爐的餅子,要是不趁熱吃,就顯得有些浪費了。
蘭花兒乾脆用早先準備好的大塊葉子將鮮花餅分成幾份包了起來,又裝進籃子裡邊,直接就給送出去。至於家裡邊剩的那些,她直接就給留在了蒸籠裡邊,重新擱回到不燒火的灶頭上,等之後還要吃的時候再蒸熱回來就是了。
她想著要趁熱將餅子都送出去的,因此走得匆匆忙忙的,送了關雎一份又送了方甯嬡一份,還有幾個慢慢熟悉起來的小娘子也送了一些。
因為著急著趕路,她都只是將餅子給送到了,然後就轉身走了,甚至都等不及聽一聽人家吃個餅然後說一句好不好吃的。
等將村裡邊的幾戶人家都走了一遍以後,蘭花兒籃子裡還剩下最後一份用樹葉包起來的鮮花餅。她伸手摸了摸,感覺那份餅還散發著點兒暖暖的溫度,她這才露了個笑臉,轉身朝著舔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這是她給臧狼留著的。
晌午的時候臧狼吃了飯,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臧狼也該有些餓了吧,估摸著還是能把餅子吃下去的。難得做出來了,她可不想在村裡邊送了一圈,反而讓臧狼吃重新熱過的。她要是這時候又給臧狼把餅子送過去,村裡邊的人肯定又會拿著她笑話了。
不過,自從跟關雎聊完以後,蘭花兒覺得自己大概也應該再主動一些。
也不需要表現得太過明顯,只是在自己想著臧狼、想要為他做什麼的時候,不要想太多,隨著心意去做就是了。
突然看到蘭花兒到田邊去,田裡邊正在幹活兒的人果然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來。臧狼甚至急急忙忙地迎上去,緊張地問:
“小娘子,家裡有事?本家的人又來欺負你?”
“你怎麼就不能想點兒好的。沒事沒事,我不能來看看你麼。”蘭花兒被臧狼那副緊張的模樣給逗笑了,伸手又摸了摸籃子裡頭的那包餅子,確定了餅子還是溫的,這才開心地將餅子捧在手上,仔細解開了包裹在外頭的大葉片,“給你送吃的來了。我今兒在家裡邊蒸了餅子,這會兒還是熱的,我想著拿過來給你嚐嚐,涼了就不好吃咧。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哦,好。”
臧狼撓了撓頭,臉上這才換成了笑,伸手就想從蘭花兒手上把餅子接過去,被蘭花兒一手拍在了手背上。
“你手髒著呢,別直接就過來拿餅子,想將泥巴都吃進去麼。你要說我做的餅子裡頭有沙子,我可不會承認的,趕緊去洗把手再回來。”
臧狼這才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手上果然沾了不少泥,忍不住又訕笑了一下:
“哎,沒注意。我不要緊的。”
“你不要緊,我要緊。”蘭花兒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做了餅子,你不該好好吃麼。沾著泥巴算是什麼樣一個吃法呀。你要是喜歡,仔細我往後天天給你用泥巴做飯。趕緊洗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