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陳司正坐在一家五星級賓館的沙發上，雙腿交疊，指間還夾著支菸，煙霧嫋嫋升騰，面前的梅花j和方片3都肅著臉色。

他回完資訊，把手機一扔，整個人陷在了沙發裡，仰著頭，單手揉著太陽穴，似是難受至極。

最終，還是梅花j開了口：“k，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陳司睨著桌面上的那個軟皮筆記本，眼角發赤，原本比常人淡些的雙眸，此時卻別的漆黑無比，那樣深沉的顏色，就像是沒有一絲光亮的夜。

筆記本側邊上的索引貼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樣，上面的字跡是那麼熟悉，現在他卻覺著十分諷刺。

良久，他哼笑一聲，坐直身體，渾身散發著戾氣，就像是一直蟄伏著的兇獸，終於要開始撕咬、殺戮，不死不休。

“算算時間，還有十天行動？按盾牌組每個人的性格，寧堃垚和孫為公會去阻止地鐵，李小炎還在醫院做不了什麼事，那去購物中心的人必然是姜堰和蘇晨曦。”陳司的聲音低沉暗啞，“老三你的資料暴露的最少，到時跟我分兩路，做姜堰和蘇晨曦那邊的引子。”

“是。”方片3答。

“a不在，表演的那出戏就交給j，這種事你不是最拿手？”他轉頭看向梅花j。

“好。”梅花j答。

將一切都安排就緒，梅花j和方片3看著陳司都笑了下，陳司也勾了勾唇角。

這種並肩作戰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梅花j拿起高腳杯，跟陳司面前的那杯紅酒碰了碰：“預祝我們成功！”

“成功。”方片3也把高腳杯遞過來。

三個杯子一碰，發出“當”的一聲響，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過了一會兒，方片3才說：“可惜，小a不在，要不然他肯定會更開心。”

陳司晃了晃高腳杯，看著裡面宛如鮮血的紅酒，眼中竟是一派蒼涼。

開心麼？

也沒有。

不開心麼？

倒也不見得。

只是，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便做了，無所謂對錯。

下一秒，他仰頭把酒喝乾，把交疊的雙腿放下，抄起桌面上的筆記本就走了出去，像是跟誰較勁似的，背挺的筆直，沒有半分鬆懈。

梅花j看著陳司的背影，喃喃道：“k好像變了。”

頓了頓，他又問：“是不是不該把筆記本給他？”

方片3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們不能對k進行任何隱瞞和欺騙。”

梅花j點點頭，笑了。

好在，這一切……馬上就結束了……

坐回捷豹車裡的陳司，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抬手開啟了昏黃的車燈。

從副駕駛座上把那筆記本拿過來，開啟。

扉頁上那句：“老孃今天穿書了……任務竟然是要拯救陳司。”

這一行字，讓他觸目驚心，連否認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這字跡和語氣分明就是林音沒錯，而他竟然連翻第二頁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刻，他分明覺著整個世界都是空蕩蕩的。

許多記憶一下子鮮明起來，原本那個話務員和派出所裡其他小姑娘一樣，哪怕是喜歡他，但也只敢畏怯的在一旁默默注視著而已，所以他才對林音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印象。

左不過是個跟自己沒關係的小姑娘而已。

而那天，她故意拗著播音腔叫他陳法醫，之後她就像打通了關竅一般，開始不動聲色的向自己靠近，成天嘻嘻哈哈，好像就沒跟他生過氣。

還有她莫名其妙的知道那麼多事情，原來都是源於此。

陳司指節發白，拿著筆記本的書也在微微發顫。

明明昨天，自己還怕她知道自己的過去後會害怕，殊不知，她原本就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是個多麼骯髒醜陋的人。

所以才要拯救他嗎？他已經到需要別人拯救的地步了嗎？

拯救什麼呢？讓他變成好人還是讓他好好活下去？

良久，陳司捂著眼，笑了。

原來，她所說的：我在這世上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你。

是這個意思啊。

陳司仰頭靠在椅背，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有的帶著微笑，有的帶著惆悵。

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獨特的故事，因為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的喜怒哀樂都存在於這個世界。

可為什麼，這麼多人裡，卻唯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