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陳司起身把她的椅子拖過來,讓她坐下,才說:“我看了所有的爆炸照片,絕大多數死者,哪怕是上半身炸斷,也都是這個姿勢,人從站立姿態爆炸後肢體斷落,前趴和後仰的正常比例應該是一比一。”
林音眼睛一亮,臉都要貼到螢幕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每一個屍體,過了半天,才問:“這麼說,兇手是有意為之讓受害者趴著死的?”
陳司點點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白裡透紅的俏臉,她的眼睛微微眯著,眉頭凝起,顯然是在想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索性他也不答,就等著她的後話。
片刻後,林音才不確定地問:“爆炸,那會不會跟炸藥的多少有關?”
陳司眼中劃過一絲讚賞,拿了張a4紙,又取了支鉛筆,在紙上簡單幾筆就畫出張示意圖:“如果將炸彈綁在腰部靠後的位置,再在胸前加一個小當量的炸彈,就有可能造成後座力,導致上半身呈斜角飛出去,形成匍匐的姿勢。”
陳司每說一句,林音便微微點頭,十足一個好學生模樣,兩人這副樣子,就像是兩個高中生在討論一道十分複雜的理綜題。
陳司看著她微微掉落的髮絲,心下微動,下意識放下鉛筆,幫她把頭髮抿到耳後:“這麼聰明,怎麼高考考到臨海師範學院了?”
林音一愣,咕噥道:“我學習挺好的好吧,雖然喜歡看小說,但好歹當年也考上了985學校呢,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考上的。”
只不過這話陳司沒聽見罷了。
“說什麼呢?”陳司問。
“沒什麼。”林音仍在拿著那張草圖研究,不一會兒又問:“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陳司把所有爆炸案都調出來,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轉而說:“第一,他的目標隨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錢,但他每次爆炸地點和手法都不一樣,顯得十分隨心所欲,這應該不是組織要求的,他像是在嘗試新事物,就像賽車遊戲,他每次都在換跑道、換路線,但他的這種做法卻被組織預設,這是不是說明這個組織的首領對屬下的寬容度很高?”
林音搖搖頭,喃喃道:“不一定是寬容,也有可能是不在乎過程,只要求結果。”
陳司挑眉,贊同了她的說法,還誇讚道:“角度不錯。”
不是角度不錯,只不過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而已。
林音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波動,笑著問:“那第二點呢?”
陳司接著說下去:“第二,他年齡不大,性格也像個孩子,所以才會有這樣新鮮充沛的勁頭,他多次將受害者丟到公眾場合中,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爆炸身亡,這既是在玩弄受害者,也是在嘲諷警方和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