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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動搖(三)

打發去與李延朗那裡,自卻與心腹惠登相一處。

西塔院是個小村莊,隸屬湖陽鎮,民戶不過十餘戶,侯大貴帶兵入村,雖說忌趙營軍令並未燒殺搶掠,但整個村莊上下依然少不了雞飛狗跳。家家戶戶本都在熱灶準備晚食,但侯大貴強制將所有村舍都臨時徵為軍用,全村村民餓著肚子被集中趕到村了頭的田壟間,由兵士的監守,在趙營離開前不得挪動半步。

侯大貴殺了村裡的兩條狗大快朵頤,白旺隨李延朗來到西塔院見此景象,義無反顧找上侯大貴,義正言辭要求他解除對村民們的囚禁並賠償村民損失。侯大貴本來就瞧白旺很不順眼,這下自然不答應,白旺毫不退讓,力陳趙營軍紀,凡是侯大貴所觸犯的,均一條一條當著他面大聲背誦,直將他氣得七竅生煙。

兩邊針鋒相對,惠登相與李延朗居中苦勸無效,眼見侯大貴盛怒之下擼起袖口似乎就要動粗,千鈞一髮之際,卻是他自己突然洩了氣,有氣無力朝門檻上一屁股紮了下去,頹喪著揮揮手,示意惠登相按著白旺的意思辦。

“統制......”惠登相見慣了強勢的侯大貴,這時見他主動低頭,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知焉巴巴的侯大貴看他猶豫,反倒怒道:“怎麼?個狗日的聾了?老子讓你放了百姓再給些銀子,咋了?你不服?”

惠登相期期艾艾道:“屬、屬下......”

“安撫完百姓,組織兵士手腳快些,將行軍用的小軍帳統統搭起來,不然咱們今夜睡在旱田裡喝西北風?”侯大貴氣得嘴角抽動,說話聲又大又急。

惠登相這次學乖了,沒口子應道:“屬下領命、屬下領命!”

“賊慫的,一個個就會給老子添堵!”侯大貴拋下這句話,晾著面面相覷的白旺、李延朗、惠登相三人豁然起身,揚長而去。

入夜後,無儔營兵士在西塔院四野的數塊狹地上搭起了成片的軍帳。等軍中宵禁梆子敲響,李延朗找侯大貴商議巡夜的差事,但未見其人,走了段路,撞見惠登相,問道:“你可知統制何在?”

惠登相道:“聽兵士說在西首的坡上吹風,我去尋他。這上半夜巡夜的事,就先勞煩李哨官。下半夜我來即可。”

二人分道而行,惠登相獨自一人,走小道繞至西塔院西首的山坡,果見黑天摸地中有個人影隱隱約約。他走上前兩步,輕喚道:“統制?”

那人影動了動,沒吱聲,惠登相有些疑惑,又一連喚了數聲。結果那人影罵起來道:“你別他孃的叫喚了,擾老子清靜。”聽聲音,是侯大貴無疑。

惠登相趕忙湊上去,道:“統制,這黑燈瞎火的,坡上風又大,明日一早就要啟程,何不進帳休歇?”

侯大貴冷道:“到底你是統制還我是統制?你讓老子回去,老子現在就要你滾下去!”

惠登相覺察到侯大貴負氣,陪笑兩句,轉而問道:“統制可是為白旺置氣?”

侯大貴笑一聲,道:“就他?還入不了我眼。”

惠登相遲疑片刻,還是道:“可那時,統制終究還是讓步了。”

“讓步?”侯大貴語氣一重,“這憨貨是個愣子,老子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主公要我出來打回賊,可不是要我打他。”繼而罵道,“你神神叨叨說了這些,老子全不愛聽。趁老子給風吹著舒爽,沒起火氣,還不趕緊麻溜滾下坡去!”

惠登相沉默良久,站在侯大貴身畔不動。月黑風高,坡上山風橫吹,掠過二人耳邊,呼呼作響。過了一會兒,侯大貴道:“怎麼?你還有話說?”

“有一些話,屬下本還不想說......”惠登相迎著風吹,深呼口氣,“然見統制當下鬱壘難消,倒覺得與其久拖不決,倒不如和盤托出。”

“哦?你倒說說。”與先前諂媚的語氣大相徑庭,這時惠登相陡然間認真起來,語氣亦隨之加重,侯大貴感覺到了異常,來了些興趣。

惠登相清清嗓子,說道:“統制之所以鬱鬱寡歡,歸根結底,乃自覺不為主公所重。”

這句話出口,侯大貴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以往常習慣的那樣用譏諷的口氣反駁,靜立未語。惠登相心中一喜,接著道:“營中五大統制,徐統制作戰練兵,早是方面重將;郭統制後來居上,也數次單獨帶兵外戰;韓統制此次同樣以一營坐鎮南面;就連王統制,運籌屯田,亦自成體系;只有侯統制你,至今從未得機會一展宏圖。然而論資排輩,實則統制你才屬資歷最深者,主公口中常言一視同仁,但所作所為,無處不是偏袒。”

侯大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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