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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棄暗(二)

受降儀式的地點放在嘉定州州城與犍為縣之間的芒溪。受降壇自然是沒有的,但王來興承諾,受降儀式一定親自到場,也算給張獻忠應有的面子。

三後,約定受降的子已到,張獻忠點出所部最精銳的五百騎隨行出營。臨行前,張獻忠把馬步軍總管馬元利、精騎營主將王自奇、驍騎營主將劉進忠並將佐呂越四人叫到一起,佈置機宜。

“今王來興會率五百人前往芒溪。”呂越說道,“此即為我軍逃出生天的良機。”

王來興聽至此處,回頭看了看面凝如山的覃奇功,見著的直如從天而降能掐會算的活神仙。

“據靳統武的手下供述,劉進忠在今早便給靳統武突襲斬了。屍體挖出來了,首級卻不知何處。”劉玄初答道。

“不對啊,劉進忠呢?獻賊不是派他守在老本營的嗎?”王來興疑道。

“對,馬大人差小生來報與王總管知道。獻賊坐守老本營的靳統武所部已滅,靳統武、張先軫、楊普等賊將全都授首。”

“獻賊老本營兵都殺散了?”

“是。”劉玄初點著頭道,“獻賊殘暴,要殺盡軍中川人,小生本為其擄掠軍中捉刀筆,也因此故被他綁了看押營中,只等某拉去水邊炮殺。天可憐見,馬大人及時趕到,殺散了賊兵,將小生等川人解困。”

“馬大人派你來的?”王來興問道。

“小生姓劉字玄初,名茂遐,生平多以字行,拜見王總管。”那儒生文縐縐說著話,同時呸呸幾聲將飄入嘴裡的沙土吐出去。

來人近前,王來興瞧去,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儒生,且見儒生灰頭土臉、衣衫髒汙,倒像是剛剛死裡逃生出來的樣子。

王來興兜馬審視戰場,只覺大局已定,正要收攏兵力向南進,這時王光英又來報道:“攻打南邊獻賊老本營的馬大人派人來了。”

王自奇、馬元利率兵興沖沖趕到芒溪,剛與王來興故意佈置在那裡的一支小部隊照面,隨即遭到了數面趙營兵馬的無圍殲。西軍兵馬面對七八倍的趙營軍隊進退失據,潰不成軍,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少人在慌亂中跌入大江,更多的是死在了趙營的刀劍之下。截至王光英向王來興彙報的當口兒,戰事在很短時間就基本塵埃落定,二千西軍兵馬或死或俘,西軍的大將也都一個個被搜殺捕獲,鮮有遺漏逃亡者。

王來興躊躇半晌,最終還是同意了覃奇功的看法。因此,今行動,趙營兵馬並非如張獻忠猜想的那樣,分出部分兵力來芒溪會晤,而是實實在在幾路大軍傾巢而出。嘉定州州城,王來興親率數千人沿大江而下,井研縣劉佳胤五千人從東面策應包抄,榮縣三譚部五千人則直接截斷了馬元利軍的退路。至於南邊,駐紮馬湖府的五千石砫兵亦同時而動,直取留守大本營的西軍驍騎營。

覃奇功嘆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滅獻賊這次是最好的機會,絕不能出什麼差池。以幾條命換取大局的穩固,划算不過。”

“可要這樣做,相當於將呂越、劉進忠棄而不顧......”王來興有些猶豫。

王來興不解其意,覃奇功解釋道:“我軍本有必勝之機,呂越此來投誠,於勝敗之數影響不大,充其量只是讓我軍剿滅獻賊的行動更加順利罷了。然而張獻忠其人非同小可,絕不能以等閒視之,我們把希望寄託在呂越、劉進忠等人上,終究不靠譜。是以,呂越此去,無論他如何做,我軍只當輔佐小菜,正餐不宜變,早前擬定怎麼滅獻賊,還是照舊行事,如此萬無一失。”

原來三前,呂越激烈舉動雖然贏得了王來興與覃奇功等人的相信,但在呂越走後,覃奇功復勸王來興還是得留一個心眼。

王來興回頭朝同樣甲冑當的覃奇功道:“還好聽了先生的話,不然忙忙碌碌又是一場空。”

“未曾。”王光英搖頭道,“並不見之前說好的相助夾擊之事。”

王來興凝眉點頭道:“南邊有訊息了嗎?獻賊驍騎營況如何?”

兵馬交錯,煙塵彌散,靖和前營統制王光英穿過層層疊疊的佇列,奔至王來興前肅立而言道:“稟總管,獻賊馬步軍總管馬元利、精騎營營將王自奇、張化龍皆已被梟首,另有祁三升、賀九儀等落水溺死,正在打撈,另有白文選、馮雙禮等投降我軍。所部兵士潰散,無復戰力。”

然而,芒溪畔的景象,卻與張獻忠腦海中所想的大相徑庭。

張獻忠鄙夷地掃了眼呂越,飛上馬,揚鞭直指西北道:“隨老子衝過大渡河、衝過嘉定州!”當是時,人沸馬嘶,無數鐵蹄撒開,激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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