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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雄雉(四)

,“這城裡家家閉戶,白天也不見個人,聽說這小園裡景色美,我就趁著衛兵不注意摸了進來。”

“園裡黑乎乎的,你想玩兒,明日早些來。現在黑燈瞎火,風又冷,我還是先送你回去。”

孰料這句話出口,覃施路忽地怒起來,一巴掌拍掉趙當世伸過來的手道:“我想來便來,你又不是爹爹,憑什麼管我?”

趙當世忙道:“我不是管你,而是擔心你。”

“你、你擔心我什麼?”覃施路聞言,怒氣立消,睜著明眸,怔怔瞧著他。

夜深人闌,小園無人,二人對視良久,趙當世卻未再答。

“你說過要與我賽馬,可都過了這麼久,你就連看我一次也沒有,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覃施路等不到他回應,好生失望,咬唇垂首,澀聲埋怨。

趙當世無奈道:“這段時間軍務繁雜,我的確抽不開身。日後得空,我必踐諾。”

覃施路“嗯”了一聲,忽地湊近過來。趙當世嗅得清香撲鼻,與昔日張妙白的幽香截然不同。他下意識地低首,卻見對方也恰好抬首相視,柔和的月光散落在她的臉頰,勾勒出難以描述的弧線,那三分稚氣在此刻與柔美混為一體,說不盡的清新脫俗。

“那日我跌落山崖,你為何救我?”趙當世正自屏息,她冷不丁問出這一句。

“我……”趙當世猶豫片刻,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若對面站著的是成百上千如狼似虎的敵人,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每每對上女子,前如張妙白、後如這個覃施路,他便心覺腦子不夠用,“既為七尺男兒,怎可乘人之危。不管你是男是女,是敵是友,那一日我都會出手相救。”

話一出口,便覺失言,正想解釋,覃施路反淺淺笑了。她咬了咬下唇,對趙當世行了一禮後道:“夜闖將軍住所,實在抱歉,小女這就告退。”說完,也不顧身後趙當世連聲挽留,快步自去。

趙當世看得清楚,就在那一剎那,覃施路的眼中明顯閃動著淚光。他嘆口氣,思緒萬千。覃施路深夜來訪,必有目的。再木的人也感覺得出,她對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好感。

只不過,趙當世從未對她產生任何的非分之想。豆蔻年華的少女自然不免懷春,可趙當世卻早過了沉溺於男歡女愛的青蔥歲月。現在的他心中所想,只有“趙營”二字而已。

周文赫守在門口,突見覃施路從裡頭過來,莫名其妙,往門口一站,正想質問,覃施路一把將他推開,雙手捂臉跑開。他還欲追去,後腳趙當世到了,起手將他阻止,搖了搖頭。

兩日後,施南的輜重送來,趙當世將接收事項交付給了王來興。後司主管錢糧裝備,何可畏又是行家裡手,交給他們不會出什麼差池。

點計清楚,米糧八百石、雜谷二百石,乾草黃豆、薪柴傷藥也有些,此外銀錢絹帛若干。另還有些女子,何可畏問明後才知都是被各土司往周邊掠來的漢人,有些可憐,上報趙當世,趙當世擔心放了她們反而受土人戕害,便一併安置後司,幹些針線梳洗之類的雜務。

這次負責押送的還是覃順,只是陪同他一起的另有覃奇功。覃奇功的使命已經完成,鄧宗震也死了,沒有理由繼續留在施南,便以代替忠路先行試探趙營的藉口躲了過來。

覃奇功被趙當世找去對談,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覃順忍氣吞聲,低眉順目地聽著何可畏操著公鴨嗓在他面前吆五喝六,心中著實不痛快,只想著趕緊交差,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身為敗軍之將,入城至今,大半天過去,趙營也沒有提供飲食的意思。他又飢又渴,更兼腹內絞痛,好歹趁著何可畏點完了錢糧的空當,在趙營兵士的引導下匆匆趕去茅房解手。

王來興的後司劃分的駐地在城西,可最近的茅房卻在偏東位置,他滿頭大汗繞過兩個巷子,迎面卻有兩人說說笑笑走來。他不敢多瞧,拿眼一瞥,依稀看清是一個少年與一個少女。

身後兵士拍了他一下,低聲道:“這是我司王把總,還不快快見禮!”

他愣了愣神,那邊王來興先道:“閣下面生,不知如何稱呼?”

覃順未答,身後兵士稟報:“見過把總,這是施南來的覃權司。”

“哦,原來是覃大人,失禮。”王來興話淡如水。跟著趙當世一路歷練,他已然今非昔比,在最初身處“高位”的茫然後,他逐漸成熟起來,面對似覃順這般的官員,也不再惶恐無措,“我正要去何主簿那裡,覃大人這麼急匆匆的是要……”

“這……”實話實說覃順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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