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江平看完了，?楊屠夫終於鬆了一口氣：“二位官爺你看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小的就是一個屠夫，整日在外賣豬肉，實在不知道小女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楊屠夫，你家生意如何？”江平問道。

“啊？一......一般，勉強能夠餬口。否則，小的也不至於讓小女弄這些紅女回來做貼補家用了。”楊屠夫眼圈紅了紅，似乎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女兒，眼底閃過一抹愧疚的悔恨。

江平抓到了這一點，朝陳敏柔走過去，低聲囑咐了兩句。

陳敏柔愣了下，也沒多耽擱，立刻轉身出去了。

江平又去院子裡轉了一圈，最後才重新回到了楊柳兒的房間裡，這時，陳敏柔回來了，湊到江平耳邊嘀咕了幾句。

江平輕嗯了聲，這才看向一臉遊移不定的楊屠夫，突然出其不意道：“楊屠夫，楊柳兒腹中的孩子是陳有才的吧？”

“不是！”楊屠夫反射性的否認，回過神，才變了變臉色，瞪大了眼，卻固執的反駁：“怎麼可能？官爺，您怎麼會想到是他……我們家跟陳家多少年都沒來往的。”

“你的確是沒跟陳家有來往，但是不代表楊柳兒沒有。”江平繞到一處，抬起手，隨意地拿起了房間裡唯一比較突兀的一把油紙傘，說道：“楊屠夫，這是從哪裡來的？”

“這......這個……這是小的買的。”楊屠夫立刻梗著脖子道。

“多少銀錢買的？”江平逼問道。

“這......這個……五......五錢銀子？”楊屠夫抹了一把額頭道。

“楊屠夫，這把油紙傘，可是足足值一兩銀子。”江平輕笑一聲，卻笑得楊屠夫變了臉色，卻只聽江平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你家境一般，楊柳兒不得不做女紅貼補家用，可為何她房間裡會有一把這麼精緻貴重的油紙傘？你說五錢銀子，可我方才已讓人去打探過了，這把油紙傘，是這條街上的老陳傘鋪的上等貨，一共有兩把，一把賣了出去，一把被他家少東家陳有才拿去，卻不知所蹤。如今出現在你家，你還說孩子不是陳有才的？”江平連聲咄咄逼人的質問，讓楊屠夫臉色變了幾變，身體晃了晃，卻依然不肯承認。

“也許是柳兒自己喜歡這傘，自己攢了銀錢買的也說不定……”楊屠夫梗著脖子道。

江平朝他看了眼，嘆了口氣說道：“陳家與你家比鄰，只有一牆之隔，你怕是不知道，草垛之後，有個狗洞吧？”

楊屠夫一愣：“什麼？”

江平將手裡的油紙傘慢慢的放回了原處，又慢悠悠的說道：“你楊家與陳家百年比鄰而居，當年祖輩因宅地之爭，鬧得不可開交，解了怨恨。幾代傳下來，互不來往，更不要說有姻親牽扯。可你沒想到的是，你家柳兒竟然會看上了隔壁傘鋪陳家弱冠的小子，你棒打鴛鴦，不讓他們來往。可沒想到，他們偷偷揹著你還是藉著那個狗洞相約。怕是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因為不能婚嫁，楊柳兒有孕而流，反而害了一條性命吧？”

楊屠夫臉色變了變：“柳兒是因為那肚子裡的孩子沒得命？”

江平頜首道：“是。如今，你依然不肯說嗎？面子真的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

楊屠夫頹敗地耷拉下頭，悔恨地捂住了腦袋：“……”

走出楊屠夫家裡，陳敏柔忍不住驚歎道：“江大哥，你可真厲害，我都沒注意到那把油紙傘，你居然就憑藉一把傘，三言兩語就把孩子的爹給找出來了。只是楊柳兒是因為孩子沒得命，難道兇手是那陳有才？”

“自然不是。”江平搖搖頭，說道：“那四具女屍都懷有身孕，兇手怕是專門針對這類女子下的手。”

陳敏柔點點頭，因為事情有了進展，眉頭舒展，稍顯雲霽：“接下來我們是去下一個被害女子的家中嗎？”

兩個人邁出去的步子，一轉，就站在了陳家外。

陳有才一看到他們，就承認了。他這些時日也承受著內心的煎熬，若非被父母攔著，他早就去交代一切，至少先把柳兒的屍體先領回來，就算是娶一具屍體，他也是願意的。陳有才抱著頭蹲在地上，悔恨不已：“……都是我的錯，若是那時候我跟著柳兒一起去就好了，柳兒就不會被人給害了，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給柳兒報仇啊！”

江平道：“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公子可否詳細道來。”

陳有才的父母本來想阻止的，可到在大理寺的威懾下，沒敢出聲。

陳有才紅著眼交代了楊柳兒遇害當日的來龍去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