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6.青紗帳裡(06)

看,陸青崖被摁在了地上,匕首離他脖子就一寸不到的距離。

林媚失聲尖叫,陸青崖一聲斷喝:“別過來!”

她顧不上,想起後備箱裡有把軍工鏟,拿出來便要衝過去幫忙。

陸青崖眼角餘光瞥見她要過來,又喝一聲:“別過來!”

他怕她摻合進來受傷,一咬牙,摳住騎在他身上那人的手指,使出吃奶的勁兒,使勁一掰……

那人一聲痛呼,撒了手,陸青崖奪過匕首,趕緊爬起來。

而另一邊,揮著軍工鏟的林媚已被人一把抱住了腰。

陸青崖熱血上湧,罵了句“操/你媽”,捏著匕首衝了上去。

林媚脫險,軍工鏟哐當落地,她瞧見剛才抱著她的那人似要準備去撿,趕緊奔過去先一步拾起來,直接丟進了兩旁的樹叢裡,衝陸青崖喊道:“快上車!”

忽聽不遠處屋舍傳來喊聲,“王麻子,你他媽的又灌馬尿去了!你跟你婆娘遠點兒,莫在我門前打架!”

林媚趕緊放聲呼救:“救命!這兒有人搶劫!有人殺人!”

沒一會兒,那農舍們開了,三個男人舉著手電,往這邊走了過來。

林媚腿一軟,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三位老鄉的幫助下,搶包的這兩人被制服,沒一會兒,警察也到了。

林媚一直半靠在陸青崖身上,一手的汗,心有餘悸。

他倆去派出所做了筆錄,民警送他們出來,連聲誇陸青崖勇氣可嘉,這兩人流竄作案很多起了,最近警方也正在抓捕。

末了,民警說:“見義勇為是好事,下回也得量力而行,你看把你女朋友嚇得……”

陸青崖轉過頭。

林媚視線與他對上,搖搖頭,無聲說“我沒事”。

兩人開著車,在夜色中回到了紮營的地方,把包還給了那個女生。女生千恩萬謝,慷慨承包了他們的晚餐。

吃過飯,過了十點,周遭都安靜下來了。

露營地那兒有一汪泉水,面積不大,但水極清極洌。

林媚拿了一塊毛巾,到泉邊汲水洗臉。

冬天的晚上,風大,天高,月白。

陸青崖裹著棉服,站在一截樹樁前面,手裡捏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石子,往湖面上扔,試圖扔出更多的水漂。

泉水映著深藍的夜空,水裡的月亮碎了,又聚攏。

林媚把浸透的毛巾疊了幾疊,走到他身旁,“……好冷。”

“嗯。”

陸青崖掂了掂石子,側身,再投出一枚,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石子“咕咚”一聲,沉到了水裡。

陸青崖轉過頭來看她。

在他目光之中,林媚心臟沒來由忽然輕得要飄起來……

陸青崖笑了一下,卻什麼也沒說,又低下頭去,把玩那一把石子。

林媚輕聲說:“……快回帳篷去吧,外面冷。”

“不去了。”

林媚:“嗯?”

陸青崖停下動作,很久,像是下了一個決定。

轉過頭去,認真看她,眼睛裡盛著方才被打打碎的月光,明亮,燙人。

“……回去了,我一定會對你做什麼。”

風聲,穿過沙棘叢,嗚嗚地悶在耳邊。

他的手發涼,她的也是。

忘了是誰先吻上去的。

林媚一貫什麼都能掏出來的“次元袋”裡,此刻自然掏不出這時候最需要的東西。

可是在經歷過那樣驚心動魄的時刻之後,在沙漠里美得讓人窒息的夜色裡,泉水邊,月光下,在被世界遺忘的寂靜中……

理應發生一點什麼,即便不應該,即便很危險。

疼,又在毯子裡捂出一身的汗,不舒服,可也不想放棄。

帳篷有一線沒關好,月光漏進來,像一片霜一樣地落在地上。

她心尖在顫抖,有些怕,好像傍晚的顫慄還在往此刻綿延。

就去抱他。手臂纏著肩背,混著疼到窒息的眼淚去找他的嘴唇,親上去,像在索一個承諾。

少年缺乏技巧,但富有力量,專注地看著她,貼著她耳朵說“我愛你。”

那天的月亮,天明才落。

風吹了一整宿。

***

那是在一月,而林言謹的生日是在十月。

此前已得林媚預設,可看到明晃晃的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