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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青紗帳裡(06)

三人:“是!”

虞川:“陸隊,那我呢?”

陸青崖拍一拍他肩膀,“當然跟我們走,這可是你立的功勞!”

關逸陽上來將他手肘一撞,“腦子真好使,不虧是咱們中隊的智商上限。”

虞川嘿嘿笑。

五人小隊行動如風,飛快趕往那已經廢棄的防空洞。一片亂枝雜草,把過去的路徹底改住了。

一人開路,一人斷後警戒,沒一會兒功夫,就找到了洞口所在。

走近一看,洞口處讓陳年積土堵住了,荊棘蓬草生了根。但細看,被堵住的土堆,靠著洞口邊緣的地方,卻有一處縫隙,恰能容納一個個子不大的人進出。那縫隙附近散落著土塊,顯然是有人進去的時候掰落的。

陸青崖衝後面四人比了一個手勢,大家點頭,各自站好位。

作戰小組根本不打算硬碰硬,應對這樣的地形,有輕輕輕鬆取巧的方式——陸青崖蹲下,從戰術口袋裡摸出一枚催/淚/彈,扯下保險銷和拉環,順著縫隙扔了進去。

他將李昊砍下來的一把樹枝,往那縫隙上一罩,遮蓋嚴實,退後。

幾縷煙霧緩緩地飄出來,山麓間一片靜寂。

不過三分鐘,裡面驟然傳出哭爹喊孃的聲音。

土塊撲簌簌往下落,縫隙處傳來猛烈撞擊的聲音。

幾管槍口立即對上去,陸青崖喝問:“是不是王偉!”

一顆腦袋頂開了樹枝,從縫隙裡鑽出來,痛哭喊道:“我是我是!救命啊!我要瞎了!我是不是要瞎了!”

兩人圍上前,把潛逃了四天的王偉,從洞裡扒了出來。

凱旋的路上,大家抱臂坐在車上,腦袋挨著腦袋,呼呼大睡。

軍用吉普在鄉間路上顛簸,連日的緊張感退去,疲勞潮水一樣湧過來。

然而陸青崖睡不著,他開了車窗,把一支菸含在嘴裡,顧及沈銳在睡覺,只是嚼著濾嘴,沒點燃。

他摸出手機,正要給林媚去個電話,進來一條簡訊,嚴峰發的。

嚴峰:幫你查了,林言謹跟林媚是在一個戶口上,生日是xxxx年10月15號。

窗外樹木和一望無際的青紗帳飛速後退,風帶著一股青草的腥味撲鼻而來,他思緒再度被拉回到了那一年……

***

和林媚在一起之後,陸青崖帶她去了一趟江浦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

在那兒,林媚第一次見到了陸青崖的媽媽。去的那天,陸媽媽精神狀況不錯,剝了橘子給她吃,和她聊了很久的天。

陸青崖就倚窗站著,不參與對話,時不時瞥過來一眼。

到中午,家裡保姆給陸媽媽送來午餐,護士過來做常規檢查,陸媽媽就讓他們去吃午飯。

那是八月份,天氣更熱,到樓下,他牽著她去旁邊超市裡買了兩瓶冰水,擰開以後,在香樟樹的樹影裡蹲下。

“……是胃癌。”

他這才開口。

林媚一愣,水瓶從左手換到右手,突然間無所適從。

陸青崖就抬起頭來,往上看,笑了一聲,抓著她的手把她拽下來。她差點跌一跤,也跟著蹲下了,悶著頭不知該道說什麼。

陸青崖看著前方,“我爸總說我一事無成,我做什麼都反對;我媽不一樣,不管我做什麼,她都支援……”他把瓶口往下傾斜,衝著手上的汗,水緩緩地流下去,澆在乾熱的地上。

自陸青崖表白以後,兩人還是維持著上午上課,下午去郊區的節奏。

陸青崖告訴林媚,他壓根沒打算出國,現在配合陸良疇的安排只是緩兵之計。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聊這件事的時候,是在傍晚,他倆躺在離那院子不遠處的草地上,天還沒黑透,草上還有熱度,燻得背上出一層汗。

陸青崖把一根草咬在嘴裡,漫不經心地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林媚覺得這樣不對,但並有沒說什麼。

那個炎熱的夏天終於結束,林媚去省會城市念研究生。異地戀誰都不習慣,每回打電話,林媚都能感覺到陸青崖怨氣很大。

他們車隊也散了,那些哥們兒該去大學的去大學,該出國的出國。

十月份的一天,林媚下課之後離開教室,老遠就看見前面步道上站了個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但過了一會兒才相信那真的是陸青崖。

個兒高,英俊之外,又自帶一股好像看誰都不順眼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