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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荒草盛夏(04)

來……”林媚話語一頓,意識到這麼說可能是給自己挖坑,“……你們問過那小孩兒了嗎?咬他的狗長什麼樣……”

“甭跟她廢話!”一箇中年壯漢揚了揚手裡菜刀,“管它咬沒咬,今天非得把它宰了,不然擱這兒遲早是個禍患。”

林媚腰背挺得筆直,“你們想宰它,先把我宰了!”

一箇中年女人作勢要上來拉她,“大妹子,別犟,不就一條狗……”

林媚什麼也不再說,徑直往地上一跪,死死地抱住了鐵籠子。愛德蒙嗚咽一聲。林媚伸出手指,摸了摸它沾了塵土的頭頂,低聲說:“沒事,愛德蒙。”愛德蒙溼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指。

這群人敢動狗,卻不敢動人,眼看林媚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也不好貿然上去。

還是那中年女人,“大妹子,這狗不是你的吧……”

“這就是我的。”

場面僵持下來。

忽聽外面一陣轟隆,一陣塵埃尾氣之中,七八輛摩托魚貫而入,穩穩停在門口。林媚抬眼望去,陸青崖正從摩托車上跳下來。

他冷笑一聲,怒道,“有什麼問題直接衝我來,欺負狗和女人算什麼本事!”

這群人要是敢跟陸青崖他們起衝突,也不至於挑誰都不在的大早上行動了。被陸青崖這麼一喊,頓時慫了一半。

愛德蒙聽見陸青崖的聲音,叫得更大聲。林媚怕它亂動讓掌上傷口進一步開裂,立即柔聲安慰,“沒事了,馬上放你出來。”

陸青崖他們虛張聲勢一陣嚇唬,那群人就罵罵咧咧地散了,連真正意義上的肢體衝突都沒發生。

林媚聽見人聲遠了,長舒一口氣,立即去開籠子。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她手臂被人握住往上一提。

陸青崖低頭看著她,有點兒急切地問道:“受沒受傷?。”

林媚腳底發軟,站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我沒事,但是愛德蒙……”

她衣上臉上都沾了灰,手臂是涼的,估計手也是。

陸青崖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伸手把她頭髮上的灰塵撣了一下,“……你去洗把臉,我來。”

陸青崖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卸了力道,看她點了點頭,才蹲下身,去把愛德蒙從籠子裡抱出來。

這天上午,林媚陪著陸青崖去市裡幫愛德蒙處理過傷口,再回到市郊。愛德蒙後掌敷過藥,安靜躺在乾淨乾燥的狗窩裡,清澈的眼睛瞧著陸青崖,十分的委屈。

陸青崖輕輕捋著它頭頂的毛,“別亂動,好了再帶你出去玩。”

林媚也蹲在一旁,問陸青崖:“他名字……是不是基督山伯爵?”

陸青崖轉頭看她一眼,笑了笑,“是啊,法利亞神甫。”

法利亞神甫就是幫助“基督山伯爵”愛德蒙·唐泰斯從獄中逃出去的人。林媚莫名地臉發熱,心想陸青崖居然還讀外國名著,真是稀奇。

林媚問:“為什麼把他養在這兒?”

“我爸不準,再說市中心拘束,他在這兒自由些。”

陸青崖轉過目光,看著林媚。

林媚摸了會兒愛德蒙的毛,才覺察到他的視線,“……幹,幹嘛?”

陸青崖笑看著她,吐出個字:“傻。”

從沒見過,像她這樣又傻,又赤誠,又勇敢,又善良的人。

這之後兩週時間,陸青崖就跟著林媚乖乖上課了。

所謂的“乖”也就是相對,他每回只肯上半天,下午一定要去郊區練會騎車。

林媚拗不過,只好隨他,儘量精簡著知識點,儘可能多的傳授一些技巧性的東西,再有就是押著他背單詞。

陸青崖挺聰明的,然而彷彿故意不肯好好學。上半小時的課,就要逗一逗她。一會兒要她陪著打遊戲,雙人對戰,她輸了遭了他好一頓嘲笑;一會兒要她一起看動畫片,《銀河英雄傳說》,特老的片子;一會兒想吃草莓,喊人送來了,自己卻懶得洗……林媚簡直被他的花樣百出折騰得防不勝防。

有次,陸青崖問她:“林老師,你才二十歲,怎麼就本科畢業了?”

林媚判斷他問這個問題應該不是藏著後招,方才答道:“我記性比較好,小時候顯得比同齡人聰明一點,我爸特嘚瑟,我五歲那年,就把我送去上小學了。不過我後來才知道,其實是因為那年他跟我媽在升職關鍵期,都很忙,不想繼續拖拉我這個拖油瓶。”

陸青崖笑了聲:“有這麼說自己的嗎?”

林媚繼續說:“然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