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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荒草盛夏(04)

林媚氣結。

這要是還能忍她就是神仙,可她也不能跟他吵,跟一個小屁孩,多掉價。想了想,撂下一句沒什麼氣勢的話:“告訴你爸,這個家教我當不了了。”

出了空調房,外面熱浪瞬間能把人蒸掉一層皮。

林媚找了個樹蔭,傻愣愣戳在路邊等車,待了沒多久,就被午後悶熱的空氣燻得臊眉耷眼。這兒荒涼,來容易,回去難,只能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回市中心的車,能順道載她一程。

“嗡嗡嗡”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響。

林媚抬眼一看,立馬別過臉去。紅黑塗裝,一看就是陸青崖的。

那車飛快駛過來,在她身側穩穩停下,陸青崖扔給她一個頭盔,“上車。”

林媚抿著唇沒動,她剛放了話,這才過了沒三分鐘。

陸青崖擰著眉,神色凝重,看著不像是開玩笑,飛快戴上了頭盔,說道:“沒時間跟你解釋,快上車。”

林媚只猶豫了一秒,也就把頭盔戴上,跨坐上去。

不像來時故意刁難,回去陸青崖車騎得又快又穩,進了市中心,沒走紅綠燈多的大路,專挑小路繞行。

林媚方向感不行,繞了一陣之後,她揚起戴著頭盔的腦袋,越過陸青崖的肩往前看,視野裡出現了“江浦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招牌。

摩托車在醫院後面找了個地方停下,他飛快跳下車,摘了頭盔往林媚手裡一遞,“幫我鎖下車。”沒多做交代,朝著住院大樓飛奔而去,身影躍過了拐角,很快消失不見了。鑰匙還插在車上,晃盪了一下,靜止不動了。

林媚鎖上了車,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待著等人。

半小時後,陸青崖下來了,臉色不大好。

林媚迎上去遞上鑰匙,陸青崖接過揣進口袋裡,低頭看她,“幫我個忙。”來去匆忙,他臉頰上全是汗,肩背處的布料也溼了一片。

他語氣誠懇,和之前態度完全不同。

林媚剛下了沒到一小時的決心瞬間土崩瓦解了,“……你說。”

“這幾天幫我照看一下愛德蒙,狗糧在東邊房間櫃子裡,不用遛。它脾氣好,不咬人。”

林媚說好,看他一眼,“你……”

陸青崖頓了下,“我這周要待在醫院。”

他沒往詳細說,林媚也就不多打聽了,只問:“你那群兄弟呢,不能幫忙嗎?”

陸青崖笑了下,“他們?一幫子廢物,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

林媚摸了摸鼻子,擅自把這話理解為間接稱讚自己靠譜,“那上課……”

“知道了,”

陸青崖也沒脾氣了,“這事結束了就上。”

“時間地點……”

“你定。”

林媚看他,“……姑且信你最後一次。”

陸青崖側頭在肩膀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來醫院的事,你別告訴別人,他們問起來你就說我出去旅遊了。”

後面幾天,林媚準時準點過去照顧愛德蒙。邱博他們起鬨,一見她出現就陰陽怪氣地喊她“林老師”。林媚面皮薄辯不過,每次給狗添了食物和水,陪它玩一會兒之後就回去了。

愛德蒙是德牧,她覺得挺奇怪,印象中德牧不是這麼黏人的狗,但這麼幾天下來,它已跟她混熟,黏得不得了,每回她離開時它都要送到路邊,車走了都還要衝著尾氣吠好一陣子。

然而這天早上林媚趕到的時候,出事了。

院子裡圍了一圈人,正中間一個光膀子的中年男人。他腳底下踩著一個鐵籠子,愛德蒙被關在裡面,一邊叫,一邊憤怒地拿頭撞著籠子。

林媚從人群裡擠進去,“這是幹什麼!”

問了才知道,附近有個小孩兒被咬傷了。鎮上早有人看陸青崖他們這幫子飆車的二世祖不順眼,一聽到這訊息,立馬就有人出來信誓旦旦地說是“那幫小崽子養的那條狗乾的”。於是一行人拿了籠子、菜刀、漁網和捕獸夾等各種器械,氣勢洶洶地趕過來興師問罪。

愛德蒙再怎麼機敏,也抵不過十幾個大人合力圍捕,後腳踩上了捕獸夾,被人扔進籠子裡關上。

它後掌流出的血,已把地上黃土浸溼了一片,林媚看了一眼,頓時怒不可遏,衝上去往籠子前面一攔,“你們說是它咬的,證據呢!”

“還要什麼證據!街坊鄰居互相認識,誰會放狗去咬人,附近就這雜種……”

“鎮上可不止這麼一條狗!你們想處置它,起碼把被咬的小孩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