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乾元殿內依舊被緊張的氣氛籠罩著,昨夜關於東南水患的討論讓整個朝廷上下都陷入了困境。早朝前,皇上還在御案前伏案寫著,神情凝重,眉頭緊鎖。
太監總管呂德昌輕步走入殿內,輕聲稟報道:“皇上,戶部侍郎江右丞已在殿外候命。”
皇上微微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將人帶進來。片刻後,江右丞便穩步走入,朝皇上行禮:“臣江右丞,參見皇上。”
皇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江右丞,昨日之事,朕思索了一夜。你認為如何排程賑災糧草最為可行?”
江右丞面露猶豫,但很快便堅定地說道:“皇上,臣以為,可以從京中各倉調撥一部分糧草,用以緩解災情,但要注意京中的儲備不能有任何閃失,臣建議再向各地巡撫求助,分擔部分壓力。”
皇上微微頷首,點了點頭,但他卻並未馬上下達命令,而是轉而問道:“柳貴妃昨夜提的那份建議,你怎麼看?”
江右丞臉色一變,心中一凜,低頭道:“貴妃娘娘的建議雖有可取之處,但若調撥過多糧草,一旦有緊急之需,京城便會陷入窘境。臣以為,應審慎決斷。”
皇上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片刻後,他揮了揮手:“此事再議吧。你退下去吧。”
江右丞心中微松,恭敬行禮後退下。走出乾元殿時,他不禁心中暗暗嘆息,皇上顯然對柳貴妃的影響力有所猶豫,但在朝廷之中,站在貴妃一邊的人不少,這場風波恐怕遠未結束。
與此同時,寧和宮內,葉霜凝靜靜地聽著周統領的彙報。周統領從昨夜便未曾離開,連夜跟蹤柳貴妃派出的人手。
“娘娘,昨夜柳貴妃派出的信使與那名商賈秘密會面,屬下已查清,那商賈名為趙忠,是東南一帶有名的糧商,柳貴妃顯然是透過他暗中調撥糧草。”周統領小聲彙報道。
葉霜凝聽後,面色如常,只是眼中掠過一絲冷光:“趙忠?看來,柳貴妃已經將手伸向了災區的糧草,想要利用水患做文章。”
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目光凝視著遠處的天際,心中思緒紛亂。柳貴妃不僅僅是在爭寵,她還在謀劃更大的局。若她能透過賑災贏得百姓支援,再加上柳家在朝中的勢力,便有了更多籌碼。
“周統領,你派人去找趙忠,暗中查清他的底細,必要的時候……讓他無法再成為柳貴妃的棋子。”葉霜凝冷靜地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決然。
周統領心頭一凜,立刻拱手領命:“屬下明白,定不負娘娘所託。”
葉霜凝微微點頭,繼續道:“此外,你要密切留意京中的動向。戶部那邊,江右丞雖然穩重,但難保不會受人脅迫。我們必須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周統領再次領命,隨後告退離去。殿內重新安靜下來,葉霜凝緩緩走回案前,望著案上的地圖,心中若有所思。
她知道,在這場風暴中,必須步步為營,稍有差池便會滿盤皆輸。柳貴妃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但她葉霜凝也並非沒有盟友。她將目光投向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那是一個她與太后一直在暗中聯絡的地方——淮州。
淮州的知府孫廣義是太后的舊部,一直以來對太后忠心耿耿。如今正是利用他的時候,如果能從淮州籌集一部分糧草,既能解災區燃眉之急,也能削弱柳貴妃的影響力。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提筆在一封密函上寫下幾行字,隨後用火漆封好,遞給了貼身宮女秋水。
“秋水,這封信務必要秘密送到淮州孫知府手中,不能有任何閃失。”
秋水接過信,鄭重地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妥善處理。”
葉霜凝看著秋水離去的背影,心中卻依舊未能完全放鬆。她清楚,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柳貴妃的動作越發大膽,而朝中那些沉默的大臣們也開始漸漸站隊,風雨欲來之際,她必須早做準備。
就在寧和宮內緊張籌謀的同時,乾元殿外,呂德昌匆匆走向東宮。他手中捧著一份密摺,那是皇上親自交代要送給太子的。太子如今雖未正式參與朝政,但許多重要事務已經逐漸向他過渡。
東宮之中,太子李煜正在後殿與幾位師傅研讀典籍,聽聞呂德昌求見,便命人將他引入。
呂德昌恭敬地行禮,將密摺呈上:“殿下,這是皇上讓奴才親自送來的。”
李煜接過密摺,展開閱讀。眉頭隨即緊鎖起來,密摺上所言正是關於東南水患及柳貴妃的提議。看完後,他不禁冷笑一聲,將密摺放在一旁。
“柳貴妃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