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承天宮內燭光搖曳,柔和的光芒在殿內灑下斑駁的影子。太監呂德昌輕聲走到殿門口,猶豫片刻後才上前一步,悄聲稟告道:“娘娘,周統領求見。”
葉霜凝正在翻閱太后的密函,聽到通報後抬起頭,目光微微一凝:“宣他進來。”
片刻後,周統領走進殿內,拱手行禮:“屬下參見娘娘,屬下奉命前去調查柳貴妃暗中安排之事,已有些眉目。”
葉霜凝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周統領低聲道:“柳貴妃今夜派人秘密出宮,是為了與一個東南的商賈接觸。屬下查明,此人乃東南富商張順,是負責運送賑災物資的商隊領頭人。柳貴妃似乎意圖透過他操控糧草運輸,以從中謀取私利。”
葉霜凝聞言,眉宇間浮現幾分冷意,她淡淡地說道:“東南水患本已是百姓苦難之源,柳貴妃卻仍要趁機撈取好處,真是蛇蠍心腸。”
周統領沉聲道:“娘娘,屬下認為,若能從這位張順身上找到更多證據,或許能將柳貴妃的陰謀揭露出來。”
葉霜凝思索片刻,緩緩點頭:“此事你繼續追查,不可打草驚蛇。另外,這次行動必須慎之又慎,務必不能讓柳貴妃察覺。”
周統領應聲退下,葉霜凝心中隱隱感覺到,這場圍繞東南水患的博弈,已然成為後宮與朝堂的牽扯點。她深知,柳貴妃之所以如此急切,必然是想借水患攫取更多的勢力,為她背後的柳家增加籌碼。
宮內一片寧靜,但風暴的氣息卻愈加濃烈。
與此同時,乾元殿外,柳貴妃緩緩走出殿門。她的貼身侍女綠綺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低聲問道:“娘娘,皇上可有鬆口?”
柳貴妃微微搖頭,面色雖淡然,但眼底卻透出幾分冷厲:“他雖未明言,但已顯露鬆動之意。只要東南局勢不穩,孤立無援,他遲早會依靠本宮。”
她話語一頓,冷冷一笑:“綠綺,你傳本宮的意思下去,務必讓那些商賈把災情誇大一些,若百姓苦不堪言,皇上便不得不借助我柳家的力量來安撫局勢。”
綠綺心中凜然,暗暗佩服柳貴妃的謀算深遠。她低聲應是,隨即扶著柳貴妃上了轎子。
轎子緩緩前行,行至一處幽暗偏僻的宮牆處,綠綺忽然輕聲提醒:“娘娘,那是寧和宮的方向。”柳貴妃抬眼望去,宮牆後正是寧和宮所在。燭火微弱,卻彷彿一雙冷眸般注視著黑夜中的動靜。
柳貴妃的唇角泛起冷笑,心中對葉霜凝的戒備之心更甚。她知道,這位從來不顯山露水的寧和宮主,絕非泛泛之輩。
此時的寧和宮內,秋水已經端著香爐,將殿內薰香重新點燃。葉霜凝抬眸看了看她,柔聲問道:“可有新的訊息?”
秋水將香爐放在桌上,走近幾步,低聲說道:“娘娘,宮中的吳姑姑傳來訊息,近日太后對東南水患一事格外關注,尤其是柳貴妃暗中活動頻繁的訊息,也傳到了太后耳中。”
葉霜凝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太后能得到這些訊息,顯然是對柳貴妃心生疑慮。她心中暗自有了打算,緩緩道:“繼續關注此事,宮中人心浮動,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
秋水點頭,低聲退下。葉霜凝站在窗前,望著寧和宮外那輪明亮的月,心頭湧上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明白,深宮中的每一步都是博弈,稍有不慎便可能成為別人的棋子,而她絕不會允許自己落入這般境地。
次日清晨,紫宸殿內,朝臣們正在議事。江右丞站在朝堂中央,手中捧著摺子,正要奏報有關東南災情的進一步情報:“皇上,東南水患愈發嚴重,據前線回報,糧草不足,百姓哀聲載道,恐將引發更大的民亂。”
話音未落,殿內幾位大臣已經低聲議論起來,眾人面色凝重。戶部尚書沈大人上前一步,拱手稟告道:“皇上,臣以為此時應調集京中糧草,以解燃眉之急。若不及時應對,恐怕會釀成不可收拾之亂。”
皇上眉頭微蹙,沉默不語。他知道,調集京中糧草固然可以暫時緩解東南的困局,但同時也會使京師百姓面臨困境。再加上戶部財務短缺,任何舉措都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時,柳貴妃父親柳大人上前一步,語氣懇切道:“皇上,臣柳元慶以為,東南乃大唐根本,民心不可失。若此時能動用內庫銀兩,加上京中糧草,一定能夠穩定局勢。”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彷彿是在為民請命。皇上望向柳元慶,心中暗自權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此時,站在殿側的江右丞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動,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