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低聲解釋道:“那位便是兩次與皇位擦肩而過卻不得,不入八分的輔國公,愛新覺羅·溥侗。”
“溥侗?”
白靈筠對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他與溥儀是?”
身為八卦小兄弟之首,這可問到沈律的興奮點上了,見自家司令沒關注這邊,搬了把凳子坐到白靈筠身旁科普起來。
溥侗是誰,很多人可能十分陌生,可若說起他的堂弟,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經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宣統皇帝溥儀是也。
為何說溥侗兩次與皇位擦肩而過呢?這還要從同治皇帝病入膏肓之時說起。
同治皇帝載淳英年早逝,十九歲那年已是病入膏肓,因膝下無子嗣,死後無人傳位,慈禧太后便把王公、軍機大臣、御前大臣、內務府大臣和宏德殿南書房的師傅們全召集到了養心殿西暖閣中,二三十人滿滿跪了一屋子。
只聽西太后說:“皇帝龍馭上賓,你們看誰當承繼大統呢?”
這時便有人提起了溥侗的胞兄溥倫,因為溥倫是道光皇帝的長子長孫,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封建社會下的舊規矩。
可慈禧太后不滿意,且心中早已有了人選,謀劃著親自調教個小兒垂簾聽政。
這個人選,便是醇親王的兒子載湉,也就是清德宗光緒皇帝。
後來光緒皇帝也去世了,又出現了無人繼承大統的尷尬局面,再次有人提出以溥倫、溥侗兩兄弟繼位的建議。
然而慈禧太后還是拒絕考慮,專挑醇親王一家薅羊毛,薅完兒子薅孫子,把年僅三歲的溥儀扶上了皇位。
人生就是這樣的戲劇且悲催,溥侗原本可以繼位做皇帝,或者由他兄長繼位,按例封他為親王的,結果兩次皆被慈禧太后否決。
一可一否間便是天壤之別,成了閒散人員,到最後也只是個不入八分的公爵。
白靈筠聽的一陣唏噓,對於他那樣的身份來講,這遭遇可也是太扎心了。
皇帝沒當成,王爺沒混上,到了清政府覆滅,人家皇帝攜家帶口的逃跑,也沒想著捎帶上他這位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弟一起跑。
現如今更是連自家產業都保不住,實在是可悲。
沈律瞧著白靈筠一臉的悲天憫人,心中不由好笑。
“您也用不著可憐那位,人家那日子過的可比跑路到東四盟的那些個強,有房有地,有錢有閒,平日裡吟詩作賦,描山畫水,鑑賞古董,閒來無事唱唱小曲,那叫一個滋潤,過的不知多自在逍遙呢。”
白靈筠一聽,這不就是現代人做夢都想追求的隱世土豪玄幻生活嗎?
人家溥侗在這樣惡劣的局勢下,能過的如此閒情逸致,的確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
白靈筠咂了咂嘴。
看樣子,沈嘯樓與溥侗是舊相識啊,不然沈律不可能八卦扒到人家底褲都掉了。
另一邊,溥侗眼圈泛紅,滿面悲愴。
對著北方給祖宗鞠完躬,嘴巴一張,開啟了他的控訴。
“想我一介文生,身無長物,不過是愛好唱上幾句,日前與二三好友組織成立了票友會,清歌雅聚罷了,既沒開張營業,也沒掛牌登場,怎麼就成了牟取暴利的名利場?”
吸了吸鼻子,溥侗儒雅又可憐。
“保衛團如何就要一個月上門收上七次商業保護費?我在我自己院子裡唱給牆上的燕子聽,唱給草叢裡的蛐蛐兒聽,唱給大馬路上的屎殼郎聽,難不成我上交的保護費是要拿去給簷下的燕子建窩,給草裡的蛐蛐兒配對兒,給大馬路上的牛馬糞子掛糖霜嗎?”
白靈筠聽的目瞪口呆。
憑這口才都沒能搶到皇位?
那慈禧太后在西暖閣中,以一敵二三十朝中重臣還不得跟說快板似的?
溥侗抬手抹了把眼角,一隻手五根手指,他三根指頭上戴著大寶石戒指。
頭頂的燈光一晃,熠熠生輝,光耀奪目。
“可笑我勒緊褲腰帶,一邊交著所謂的商業保護費,另一邊竟是給為非作歹的人提供了霸佔自家祖產的開支來源,家中收不付出,僕人散盡,如今也僅剩下這打孃胎出來便跟著我的小廝一人,沈司令,您可得給厚齋做主啊!”
話音落下,溥侗雙手捂臉,嗚嗚痛哭起來。
另外那隻手一伸出來。
好嘛,又露出倆碩大刺目的戒指,其中一個還是碧綠碧綠的玉扳指。
眾人一見這穿貂皮戴寶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