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三見到白靈筠,眼神立馬暗了下來,湊到趙天雷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趙天雷歪嘴一笑,看向白靈筠的眼神晦暗不明。
沈律見此,大步跨上前,擋在白靈筠身前。
低聲說道:“白老闆,司令給您留了座位,我帶您過去。”
白靈筠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有勞沈副官。”
解決了挨戶團,接下來就輪到難啃的保衛團了。
趙天雷這個人,腦子是不夠聰明,但為人足夠陰險狠辣。
上一任保衛團的團總是他乾爹,趙天雷八歲被老團總從碼頭撿回去認作乾兒子,一直在他乾爹身邊伺候了十三年。
十三年的時間,乾兒子沒養成,反倒養出了一頭白眼狼,趁老團總與人血拼受傷,趙天雷直接一刀子下去給他做了了結。
妥妥的趁你病,要你命!
老團總無兒無女,趙天雷便順理成章接手了保衛團。
五年以來,比起上一任團總,在惡毒可恨方面,趙天雷絕對做到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沈司令,今兒這戲也唱完了,孫團總也被您給逼昏死過去了,下一步怎麼說?您看上咱們保衛團哪塊地了?直說便可,沈司令要的,趙某還能不給嗎?雖說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再怎麼放火,凡事都得講規矩,高司令曾經在我這得了多少,現在多給您加上一成,再多的,趙某人可做不了主。”
趙天雷敢當眾說出這話,就是打算要跟沈嘯樓魚死網破幹到底了。
他是看出來了,沈嘯樓這個人獅子大開口,十個高弘霖都沒他黑。
挨戶團一共就兩樣值錢的東西:南城的地,東城的糧。
沈嘯樓一番操作下來,是連一粒米都沒想留給孫奎濡,裡裡外外抖的乾淨徹底。
如今商團軍倒戈,挨戶團名存實亡,只剩下他一個保衛團。
今日挺過便罷了,若是挺不過,那就豁出命去罩量罩量,他一個光腳的還怕了沈嘯樓這個穿鞋的不成?
沈嘯樓抬了抬眼皮,今日說的話足夠多,到了趙天雷這已經沒剩多少耐心。
不再與他廢話,直接揮起拳頭,一拳砸爛了木製投票箱,裡面的信件嘩啦嘩啦掉落滿地。
“廢話多。”
臺下眾人被震的半晌無聲。
那可是木頭箱子,就、就被沈司令一拳頭砸的稀巴爛了?
白靈筠也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左手不自覺的覆到右手上。
不是,他擱這演鐵臂阿童木呢?
錢擺州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封信,拿在手裡嘆了口氣。
“諸位,這裡面裝的是關於北城和西城各處宅院府邸的不正當操作舉證,如今都掛著保衛團的名號,這裡就不一一念了,近幾日大家可以多多關注報紙上的報道披露。”
什麼?臺下眾人驚愕譁然。
北、西二城的宅子全掛在保衛團名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北城又叫內城,曾經的皇城根,滿八旗、蒙八旗、漢八旗的貴族全居住在內城裡。
而西城則被戲稱為“西貴”,僅親王、郡王、公主、貝勒的宅第就佔了五十多所。
一個民間組織的保衛團,再大的本事還能把這些曾經的親王府、郡王府、公主府納入囊中嗎?
如果真如錢擺州所說,那這保衛團背後的水可也太深了!
趙天雷憤怒的拍桌而起。
“錢擺州!你別仗著有沈嘯樓給你撐腰就隨口汙衊人,我要是有那些個深宅大院早他媽金盆洗手不幹了,還至於在這受你們這些龜兒子的氣?”
錢擺州將手中的信封扔出去,信封飄到了戲臺下。
冷笑一聲,“掛著保衛團的名號就一定是你趙天雷的嗎?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
趙天雷心中一驚,內心頓覺不妙。
可隨即一想到自己背後的人,又覺得完全沒有怕的必要,反而更加昂首挺胸起來。
“錢擺州,你不用拿話在這激我,幹咱們這行的沒有誰屁股後面是乾淨的,一個政府官職就能讓你翹起尾巴走路了?你別忘了,當初在餘家碼頭,船上那一家老小是怎麼死在你錢擺州手裡的,成箱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又是怎麼被你一人獨吞下肚的,如今你在我面前裝乾淨商人?裝政府說客?我呸!你也配?”
錢擺州拳頭捏的死緊,手背上青筋畢露,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兩個腮幫子咬的咯吱咯吱響。
信封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