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戲子一前一後跑遠,拐角處,白靈筠和戴沛川一同走了出來。
白靈筠臉上要笑不笑的,怪不得古人多話嘮,在這個沒有電視、電腦、手機的時代裡也唯有一條長舌頭能解解悶兒了。
相比於白靈筠的淡然,戴沛川可是要氣炸肺子!
平日裡他受氣捱罵已是習慣,可他們怎麼能這般侮辱兄長,剛才要不是兄長攔著,他早就衝上去撕爛那兩個小賤人的嘴了。
“莫須有的事情他們愛嚼舌根便嚼去,能嚼掉你一塊肉是怎麼著?”
戴沛川再氣不過,白靈筠的話他還是聽的,低著頭,撅著嘴,往陳班主的房間帶路。
白靈筠好笑的搖搖頭,他昨夜已經想好了,如今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眼下他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現如今最迫在眉睫的還是餬口問題,他在勝福班肯定是沒有賣身契的,這一點不用戴沛川說他也知道,至於那個春合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需要慢慢探尋。
白靈筠的主動到來可把陳福生嚇壞了,這尊大佛自打來到他這,如今快小一年了,這可是除了第一次必須的見面外,唯一一次踏進他這道門。
白靈筠進門後給戴沛川使了個眼色,戴沛川點了下頭,從外面把門關上,然後便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外守著。
陳福生驚訝,甚至驚恐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
他昨晚上被那一腳踹的不輕,早飯都是歪在床上吃的,院子裡烏七八糟的傳言他自然沒聽見,更不會有人嫌身上皮子緊跑到他面前來胡說。
白靈筠掃了一眼陳福生,自顧坐到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眼下見了這陳班主住的房間,他才覺得自己那間房竟然還屬於上等房序列裡的,起碼在面積上目測就要比這間大。
這麼一來,他更是奇怪,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一班之主把他的位置放的如此之高?
陳福生面帶疑惑的坐到床沿處,心裡琢磨著莫不是白老闆果真把腦子給吊壞了,以至於現下性情大變?
白靈筠輕咳一聲,拉回了神遊太虛中的陳福生。
“陳班主,我今日前來是要跟您商量一下司令府堂會的事。”
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咔嚓”一下劈在了陳福生的腦袋瓜子上。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去司令府上唱堂會,陳班主您是否有意見?”
白靈筠乾脆把商量改成了通知,不然等這動不動就走神兒聽不清楚話的班主決定好,恐怕要耗到晚飯去了,他可是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飯,肚子餓著呢。
陳福生急喘了兩口氣,捂著火燎燎的心口窩強自鎮定下來。
“您……可想好了?”
白靈筠勾唇一笑,“自然,要嘛怎會前來同您說道。”
陳福生瞬間被晃了眼,白靈筠的好模樣在京城裡是出了名的,不然就那油鹽不進的性子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像眼下這麼笑語嫣然,可著實沒人見過幾回。
白靈筠撫了撫袖口,繼續慢悠悠的說:“陳班主,前兒個我在您這唱了幾場,這戲份兒您打算何時分與我呢?”
從戴沛川那得知,“他”來到勝福班小一年,半月前才登臺演出,這一唱就是一連三天,賺的酬勞還沒到手就上吊自盡了。
這個空間裡的人來了個一死百了,可苦了他白靈筠,莫名其妙穿越一遭,身無分文還被逼良為娼。
若不是早上戴沛川攔著,他真要把衣櫃裡那些華而不實的衣服拿出去當掉了。
眼下他身上半毛錢都沒有,別說生活,吃飯都成問題,於是清早一起床他便向陳福生要錢來了。
陳福生一拍腦瓜門,立馬蹬著腿從床沿上起身,朝木床後面的烏木櫃子走去。
一邊從懷裡掏鑰匙開櫃門一邊說:“早就給您準備好了,都是這程子的事給鬧的,倒叫您跑了趟腿。”
白靈筠沒說話,低頭把玩著細長的手指,陳福生的經濟狀況是不怎麼好的,看這破敗的院子和那些個瘦弱的小戲子就知道。
眼下他才一開口要錢,陳福生便應的這般痛快,一方面說明有了角兒的加入,戲班子收入明顯提高了,錢賺著了,掏錢也麻利。
另一方面也側面反映出,陳福生雖然作為一班之主,可對於白靈筠,他是沒膽子管,更沒膽子剋扣戲份兒的。
拿了陳福生給的戲份兒後,白靈筠便拍拍屁股打道回府了。
回房間的一小段路統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