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認識你,在下姜臨,原血雨宗少宗主。”
當聽到“血雨宗”這三個字的時候,趙暮鳶的內心掀起了一陣波瀾。
此刻的她,沒有過多去思考姜臨為何會如此爽快地自曝來歷。
因為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師父們身上,回到了當初下山時的場景。
她想起了自己那位溫柔的四師父——秋水仙,她早年就是血雨宗的聖女。
當時,趙暮鳶剛從獨孤琅的院子離開後,便朝著天隕禁地走去。
十年來,三位師父對她悉心教導,恩重如山。
如今即將下山,她心中暗自思忖著,到了該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沒過多久,她便來到了師父獨孤琅囚禁另外三位師父的地方。
站在這片空曠的山谷中,趙暮鳶深吸一口氣,然後恭恭敬敬地朝著前方行禮,大聲說道:
“拜見二師父、三師父、四師父!”
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開來,久久不散,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聽到趙暮鳶的聲音,坐在不遠處的四師父秋水仙緩緩抬起頭來。
她目光柔和地望向趙暮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輕聲誇讚道:
“小鳶兒來啦,今日這身衣裙可真是漂亮極了!”
“是你那位住在山下的姐姐給你做的吧?”
趙暮鳶微微頷首,乖巧地輕聲應道:
“是的,四師父。”
緊接著,她又興致勃勃地向眾人介紹起來:
“雪音姐姐心靈手巧,這件衣裙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為我縫製而成的。”
聽到這話,一旁的三師父夏浩然頓時來了精神,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
“哦?就是幾年前救了你一命的那位楊家丫頭?”
趙暮鳶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
“沒錯,就是她,雪音姐姐不僅繡工極好,而且彈得一手好琴。”
說到這裡,趙暮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春日裡陽光一般,燦爛而又溫暖。
一直在旁邊靜靜觀察著她的秋水仙,那一刻也被她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所感染,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秋水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
她猛地轉過頭去,朝著不遠處二師父洪斌所在的囚籠方向望了過去,並提高音量喊道:
“毒老鬼,你快過來瞧瞧咱們小鳶兒呀,別成天只顧著埋頭搗鼓你那些個瓶瓶罐罐。”
洪斌顯然沒有預料到會突然被點名,他先是一愣,隨後才不緊不慢地隨意道:
“好看!好看!”
秋水仙見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她瞪大眼睛,氣鼓鼓地反駁道:
“哼,你這老傢伙,連正眼都沒瞧一下,就隨口亂說好看。”
“敷衍……”
“小鳶兒,快過來四師父這邊,別理他。”
趙暮鳶趕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去,滿臉堆笑地打起了圓場:
“二師父肯定是被那些琳琅滿目的藥草給迷花了眼,所以才沒有仔細瞧我呢。”
洪斌聽了這番話後,終於抬起頭來,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
“小鬼靈精。”
雖說他嘴上的話語似乎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敷衍之意,然而他眼裡所流露出的濃濃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十年的時間,趙暮鳶早就將這三位師父視為了自己的家人一般。
回想起往昔,師父們對她的態度從最初的生疏與冷漠,到逐漸親厚。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單純交易,慢慢轉化成了如今這般源自心底深處的真摯關懷。
所有的這一切,趙暮鳶都默默地看在眼裡,銘記於心。
此刻,她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三位被囚了半輩子的師父,緩緩開口說道:
“三位師父,我……我打算下山去了。”
話音未落,原本臉上還掛著笑容的秋水仙,瞬間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笑容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微微怔愣了片刻之後,嘴裡才喃喃自語般說著:
“這麼快……終究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麼?”
趙暮鳶恭恭敬敬地朝著面前的三位師父深深地鞠了一躬,面色凝重且語氣低沉地繼續說道:
“鳶兒此番下山實乃身負重任,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