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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婚宴

陽春三月,街上花紅柳綠,平康路徐家門前更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臨安知府徐術今日嫁女,且是與京城望族章家結親,全臨安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就住在雁城的世家大族自然更不能缺席。

謝雲沛隨兄長謝霖一同出席,進門給長輩們打了招呼後就被徐家二小姐拉去內宅了。

“二小姐,二小姐你慢些,仔細腳下。”

丫鬟們急匆匆跟上,口中連聲喚著,走在前面的兩個小姑娘卻恍若未聞,一陣風般穿過迴廊,繞過竹林,驚起花樹間的幾隻蝴蝶後徑直來到了新娘子所在的地方。

今日出嫁的是徐家長女徐丹陽,此時的她已盛裝打扮,正端坐在床榻邊,身邊圍繞著許多來送嫁的世家貴女,正笑吟吟地說著些討巧的話。

徐丹鳳拉著謝雲沛進了屋,指著床邊的長姐道:“沛沛你看,我大姐今日是不是特別漂亮?”

一路被拉過來的謝雲沛看著身著喜服的徐丹陽,雙目微微睜大,連連點頭:“丹陽姐姐本就生得美,今日更好看了,我都要挪不開眼睛了。”

房中人都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徐丹陽則笑著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在她鼻尖輕颳了一下:“就你嘴甜,慣會說些我愛聽的。”

“我這是實話實說。”

謝雲沛倚在她肩頭笑嘻嘻道。

她和徐丹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時常來徐家,因此與徐家人也格外熟稔,徐丹陽說是她的半個姐姐也不為過。

姐姐出嫁,她自然要來送一送的。

徐丹陽看看倚在自己肩頭的小姑娘,又看看自己的妹妹,伸手把她也拉了過來。

“我此去京城,路途遙遠,以後怕是不能時常回來。你們二人素來要好,今後也要相互照拂才是,切莫讓我憂心。”

謝雲沛直起身,篤定道:“那是自然,丹陽姐姐你放心吧,我定會照看好丹鳳的。”

徐丹鳳也乖巧點頭:“大姐放心便是,有沛沛在,沒人敢欺負我。”

有人噗嗤一聲輕笑出聲,其餘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房中便又熱鬧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

“確實,有云沛在,丹陽你大可放心了。”

“是啊,別的地方不好說,但在咱們雁城,那是萬萬沒人敢欺到謝姑娘頭上的。”

“何止雁城,依我看啊,便是整個青州,整個臨安府,也沒人敢欺負她。”

謝雲沛出身忠勇侯府,老忠勇侯雖在前幾年過世了,但其子謝霖,也就是謝雲沛的大哥繼承了爵位。

謝霖此人性情孤傲,便是對同宗親族亦沒有什麼好臉色,唯獨對這個妹妹寵愛非常,如珠似玉的呵護著,從不忍她受半點委屈。

謝家的所有好東西,不拘是什麼,只要謝雲沛想要,那必定是先緊著她的,其次才是旁人。

前兩年謝家曾傳出風聲,說是謝霖在邊城得了一塊好玉,專程派人送回來給謝雲沛,讓她尋了工匠雕成喜歡的首飾。

結果那玉不知怎麼被謝家老太爺看上了,覺得用來做首飾太浪費,便自拿了去雕了個印章,擺在桌上日日把玩。

換做旁人,長輩拿去也就拿去了,做晚輩的即便心裡不痛快,忍忍也就過去了,還能把東西搶回來不成?

但謝霖回府後得知了此事,卻跑到謝家老宅大鬧一場,直接將那印章給砸了,還放言說“我妹妹不要的才輪得到別人挑,誰若敢欺她年幼不問自取,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事當時在雁城鬧得沸沸揚揚,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起初謝家有幾個下人還隱晦地暗示確有此事。但後來一夜之間,這些人卻又都反口了,說是一派胡言,他們小侯爺素來孝順長輩敬愛兄長,怎會做出這種事?

謝霖是否孝順長輩敬愛兄長大家不得而知,但他寵愛妹妹是全雁城有目共睹的,因此仍舊有人相信此事。究其原因倒也簡單,因為忠勇侯府實際只有這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了,所謂的謝老太爺和其他兄弟與他們並非同支。比起那些人,謝霖自然待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更親近些。

而不相信的人也是有理由的,忠勇侯府和謝家老宅又不在一處,離得還不算很近,那玉既是專程送給謝雲沛的,怎麼會被老太爺看到?便是小姑娘得了好東西忍不住炫耀,按理說也該是雕成玉飾後才會拿出來顯擺,誰會沒事拿一塊未經打磨的玉石到處跑啊?

謝老太爺素有賢名,總不會東西還沒送到忠勇侯府就被他劫了去吧?那豈不真成了傳聞中的“不問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