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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霧靄山09

“靈兒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桑靈從宋言亦屋中出來時,恰好遇到用過午膳回房歇息的楚宣。眼前人一襲靛青羅紋錦袍,手執玉骨折傘,面容和煦,笑眼盈盈地瞧著她。

“懲兇除惡,替天行道!”被他身上的肆意灑脫感染,她的心情也愉悅起來。

“那桑姑娘是否介意,多一個人同行?”

楚宣聰慧機敏,又知之甚多,多一個人自然多一分幫助。桑靈未作猶豫,與楚宣一同前往上一起丟失孩童的金烏孟家。

孟家家境貧苦,只是南疆金烏族普通農戶。家中薄田幾畝,孟家二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面朝黃土背朝天勞苦耕作幾十年,與人無怨亦無家財。

二人育有四子,其中三子已至及冠之年,有了家室後均分家離去。丟失的六歲孩童,名喚孟獲,是家中第四子。二人老來再有子嗣,頗為疼惜,可掌心之物卻於上月月中離奇失蹤。

“獲兒的確生於至陽之日,端午。”

面對桑靈對孟獲生辰的疑問,孟母毫不猶豫作答,答完她又似想起什麼,補充道:

“前些年我一直搞錯了獲兒的生辰,三個月前至廟中請願,才在道長協助下弄清此事。本想彌補愧疚,好好為他慶賀生辰禮,不曾想生辰之日未到,他便不見了!”

想起往事,孟母痛苦不已,桑靈連忙走近安慰,見她心緒平靜,才繼續追問,

“可否是受人誆騙,被歹人帶出了南疆?”

“不會,不會。獲兒聰明機警,斷不可能同不相熟之人離開。”

方說完,孟母便覺不對,眉眼大睜似恍然大悟,“定是那深山怪人,綁走我兒!”

“深山怪人?”桑靈同楚宣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訴出此言。

“對,對對對!”孟母神情急切,目光慌促無焦,絞著手胡言亂語起來,“定是那深山怪人。”

“我早就同獲兒說了,莫要與那怪人走太近。”

“定是那怪人,定是,他七年前來到南疆,至此南疆孩童便頻繁丟失,定是他!"

孟母越說越激動,桑靈連忙安撫,可她目中神色呆滯,面上一片痴狂,嘴中不斷重複,”定是他,定是那怪人。“

桑靈無論如何安撫,婦人只會重複此言,到了後來更手舞足蹈,碰見屋內物件便砸。

“二位不好意思,自從獲兒失蹤,孩兒他娘便得了瘋病。”外出勞作歸來的粗衣男子,迅速丟掉手中鋤頭,進屋抱住孟母。

男子安撫許久,在她耳旁不知訴了多少勸解的話,孟母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那深山怪人所居何處?”告辭離開時,楚宣壓低嗓音詢問,怕驚擾到妻子,粗衣男子領著二人遠走幾步才應答:

“我亦不知曉,若知曉定扛著鋤頭去尋我兒!”

“靈兒姑娘,你先行回去,我多找幾家問問深山怪人之事。”

自婦人初次提及“深山怪人”四字,桑靈便發覺楚宣眉眼晶亮,對此頗為關注。此刻更著急萬分,比她還迫切地想探明怪人居所。

“兵分兩路,一同尋找這樣快些。”雖然不解,桑靈並未追問,只是同他一個朝北一個朝南,挨家挨戶尋問起深山怪人居所來。

“霧靄山北側,怪石林立之處。”

直至夜幕時分,二人才問得蹤跡。楚宣眉目稍霽,沒了早些時辰的慌憂急迫。

“眾人皆說,此地機關重重,七年間欲前往尋找失蹤孩童之人皆被阻攔,更有人命喪於此。”

“機關重重?那就是他沒錯了!我們此刻便前往。”

瞧著墨青一片的天色,桑靈眸中皆是不可置信。她同楚宣二人並無武功,深山怪人所居之地如此兇險,他毫無顧慮不說,竟等不到明日,此刻便要前往。

“夜色濃重,你確定?”

楚宣極為肯定點頭,先一步朝霧靄山北側行去。

“楚宣,你走快點!”

“楚宣,你能不能行!”

說要快些趕往的是他,此刻落在後面的亦是他。爬了一個時辰,此人便氣喘吁吁,走走停停,而今更是坐在青石上一動不動。

“靈兒姑娘,容我緩緩,應是快到了。”

楚宣沒了白日的瀟灑,叉著腰大口喘氣,不肯挪動一步。他話還未落下,耳側風聲呼嘯,一支利箭破風穿來。

“小心!”桑靈快速將人拉開,這才堪堪躲過襲擊。

“我們應是到了。”楚宣面上肅穆,沒了方才的閒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