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嘆了一口氣,掃過她們的眼睛,各有各的神色,隨即疑惑道:“你們都不怕嗎?”
大家都異口同聲說不怕,唯有玳瑁沉默了,良久她才在眾人的目光中遲疑道:“我……我也不怕。”
李熙螓握住她的手,抿唇道:“是個人都會害怕的,畢竟生命只有一次,或許我該想辦法僱些武力高強的人保護你們,這樣就不怕了。”
擔驚受怕的日子,沒有人會喜歡,還是得防患於未然才對!
馬車一路超乎尋常的平靜,外頭夜色正濃,車廂內丫鬟們已有了倦意,在顛簸中迷迷糊糊靠著車壁打盹兒。
直到達洛陽城內某處客棧,她們才醒來,逐個下了馬車,待那馬車伕駕車離去,她們也進了客棧中去。
李熙螓堪堪舒了口氣,繼而向掌櫃要了幾間房住,且想待明日天亮後再做別的打算。
而彼時客棧還有零零散散喝酒吃夜宵的客人,顯然夜色已晚。
待李熙螓沐浴過後,便已到了酉時。
她坐在客棧支摘窗邊看著外頭的夜景,原本渾身疲憊只想早點歇息,卻在此刻沒了睡意,支頤出著神。
因阿嬤阿午與丫鬟她們,在另外幾個間住著,她們本想像平常一般留兩個陪在床邊侍候,奈何拗不過她想讓她們好好睡一夜,也只好接受安排。
獨間客舍關攏了門便十分靜謐。
透過一幢幢屋簷之隙,她看那被遮蔽了大部分的月輪,不知不覺已至中天,她能看到的只有窗外空無一人的小街,以及那一道道在夜景下糊成一團霧狀的樹木枝椏。
涼絲絲的微風吹在臉頰,白日裡在莊子內燃起的那起的悲憤,在此刻無人之時在心間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她們勸她不要將莊子燒燬,但……她不得不為了自己和剩下丫鬟們的未來放手一搏。
總歸阿爺贈她的莊子,沒能保住。
她擦掉臉上的淚線,端起桌上備好的冷酒,斟了滿滿一杯,仰頭飲了下去。
喝的正迷迷糊糊間,猛不防看到一個血糊糊的身影一閃而過,竟忽然從窗子外闖了進來。
她強撐著眼皮,雖沒辨認出那人是誰,但卻是看到對方直直倒在她面前。
還未釐清什麼情況時,她也已經醉似漿糊,沒有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