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席位之外的人——朱友貞。
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
避開目光,她走遠了些。
可惜席間她沒有聽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倒是有人討論其他藩王的事。
其他藩鎮對朱溫諸多不滿,可是卻對勤王之事統統是偃旗息鼓之態,目前仍是樂衷於擴張各自領土。
他們交頭接耳,因離朱溫遠,也因宴會喧鬧,沒人會聽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言下之意大有:若藩鎮們合力勤王,先皇就不會死於非命之言……可惜他們各自為敵,互相抗衡,朝廷的這塊肥肉被朱溫佔去,其他人有眼紅的,有鬧嚷著要勤王的。
最終都被朱溫以侵佔打壓降服。
更有臣子指桑罵槐,說家中有人擺宴被他罵得羞愧跳了河,意指國喪期朱溫大擺宴席巧立名目,實乃目中無人。
難道……就沒有法子治這專權亂國的佞臣?
這邊李熙螓正凝眉思慮,邊緩緩為他們續酒,那邊已有人驟然間鵠立她身側。
“在想什麼呢?”
李熙螓遽然抬頭看去,入目一張溫潤笑顏。
“沒想什麼。”
她拎著酒,鎮定自若:“郎君為何不坐席間去?”
朱友貞沒料到她會反客為主來詰問他,他笑了笑:“我方才看你目光滯澀許久,似乎在特意偷聽臣僚說話?”
看著面前笑眯眯的少年,好在歌舞聲樂不絕於耳,掩蓋了二人的對峙。
“我……”
還未等她解釋,朱友貞拉起她的衣袖將她從偏門處帶出去了。
“郎君這是做什麼?”李熙螓不悅道,又拂不開他。
“席間吵嚷,我甚是頭疼,反正你在裡頭也是發呆,不如陪我出來解解悶?”他笑容和藹,擇了一處闃靜之地,席地而坐。
李熙螓疑惑地看著他,訕笑一聲:“我還有我的事做,何況我的活是為客斟酒,不就是等候無酒再續嗎?”
怎能看出她是發呆的?
“據我所知,你是樂師,為何跑去端酒送水?”他慢條斯理地問。
“宮裡人手就是這麼安排的,我也只有聽從指揮不是嗎?”
李熙螓解釋罷,轉身就要回去。
正走著,卻聽到他突然含笑發出一句話:“你與陛下早就相識對不對?”
李熙螓回頭看,他目光忽而變得犀利起來,看著她的反應,對視中攜著一抹探究。
李熙螓頓住,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他又想知道什麼?或是想套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