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雖不得解惑,也沒想太多,遂道:“將我的襦裙拿來穿便是,這紅衣一會兒還給她們,許是弄錯了。”
琥珀一臉難色,平日裡公主的衣物都是讓她們拿去浣洗,而今日卻不同,“方才那個婢女將公主的衣物盡數拿走,說是府裡鬧蟲,要盡數清洗一番,我爭奪不過,還是叫她們拿去了。”
總歸不過五六件,她倒也沒想那麼多。
“那幾個丫鬟又不是平日接觸的那幾個,也不知是不是夫人身邊的。”
琥珀提起紅衣的肩角將之展開給公主細看。
李熙螓睨著,說是嫁衣卻看著略有些樸素,既然沒有別的衣物,便也只能穿上,既不外出也無人看她穿什麼便罷了。
琥珀伺候她穿衣之時,外頭卻有些嘈雜,不一會兒便有人在遠處迴廊喧鬧起來。
窗邊清風拂過枝椏,引得葉子沙沙細響,她卻似有山雨欲來之感。
四叔說了,未來半月之內都忌風。若是之前外頭再吵嚷,也不能將她驚動,但現在一月有餘,該不會有事,她便循聲而望。
殊不知遠處迴廊——
龍契拉住正去稟報的小廝,問他做何火急火燎?
那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府外的方向,隱約還能聽到鑼鼓喧天之聲。
“契郎君,府外莫名來了迎親的隊伍,堵在相府門口,說是來接李姓小娘子回梁府的!”
龍契擰眉去往相府門口,小廝便繼續去向宰相稟報。
與此同時李熙螓正計劃著過幾日如何與夫人辭行,要回頭跟四叔商議回山莊的事,猛不防敲門聲響起。
琥珀開啟門後,一群人便闖了進來,一邊逼近一邊道:“李娘子請跟我們走!”
李熙螓微蹙著黛眉不明所以,琥珀攔在身前道:“你們要帶我們去哪?我家小娘子身體虛弱不能從命。”
顯然,連琥珀都看出來對方並不是無緣無故如此,怕是有詐。
“哪由你們說了算?”說罷幾個小廝便要上手去捉李熙螓的腕。
千鈞一髮之際,有人喝了聲。
“住手!”
來者正是龍契,他只邁一步便已逼退那些小廝,艴然不悅道:“誰讓你們這麼幹?”
眼前的李熙螓不施粉黛一身紅衣,面色微紅,有楚腰蠐領之美翩若驚鴻之態,令他皺起眉頭。半個月前她就想走,只是一直是姑母留人,誰知今日卻由宰相的人來抓她離開。
她面容只是因剛泡過浴有暫時的紅潤,往常該榻上歇著,這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了些虛弱之色,自然不能聽憑他們亂來。
外頭一個渾厚中旬男音響起:“我!”
琥珀兀自護在李熙螓身前,一臉警惕地看著外頭應答的中旬男人。
“姑丈?”龍契詫異不解。
宰相面色晦暗,看著李熙螓的神色帶著一絲揣度,而後道:“梁王來要人,這女子本不是府中之人,何必藏匿?”
龍契眸色幽暗,不知這宰相今日為何如此,只據理力爭道:“梁王要人,我們便要拱手送上,姑丈如此依從於他,可想過後果?”
宰相笑了,“你沒有宰相府庇佑如何能在這理直氣壯地與我交談,阿契你是聰明睿達的孩子,但有些事非但你不明白,即便是先皇帝還尚在,也必須揣著明白裝糊塗!”
龍契自然覺得他話裡有話,隱約覺得他知道了什麼,便道:“姑丈知她是何人?”
宰相揚目不置可否,“你是個明白人,阿契!”
隨即看向李熙螓,“這裡不是你的藏身之地,快走吧!”
說罷,宰相命人將李熙螓抓住。
她面色惙然,強撐精神從他們的對話中便得知形勢如何,現在是梁王向宰相要人,而她變成了宰相奉承的工具。
她略微抬眸道:“不勞煩宰相了,我本早就想辭行了,可是不成想留宿多日倒令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境地!”
宰相曬笑道:“小娘子怕是誤會,梁王來要人,即便是王府也得將人交出,即便你是……公主!”
李熙螓面上浮現詫異之色,所以宰相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那麼之前不追究她“下毒”的事便有了解釋。
“還不快將這小娘子帶走!”
宰相催促之下,一旁的小廝便要動手,琥珀瞪著他們,拼命拍打著他們的手臂,“我們會走,你們不得無禮!”
場面有些混亂,推搡之下,琥珀被人抓住胳膊而往一旁栽去,而李熙螓的手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