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叮囑不能受風邪侵襲,而後叫人送來一週泡三次藥浴方子,故而一般都待在廂房內,頂多開啟門曬曬撒進室內的陽光。
以至於半個月前……那四郎君貌似是來告別,她家公主卻因泡浴沒有與他說上一句話。
然而四郎君亦不在乎,只叫琥珀轉達了一句話,說是要跟隨志同道合之人離開長安去洛陽辦棋肆去。
透過窗子縫隙,琥珀能看到郎君一身灰袍如那暗淡天色,說完後依舊躑躅於樹下,只過不久便離去了。
正忖思間,外頭便有人敲門,這次送衣物的婢女顯然不是平日接觸的,琥珀到了門外接過衣物,當看到那衣裙鮮豔若滴的色澤微微詫異。
“這是給我家小娘子準備的?”
外頭的婢女應了是,便走了。
琥珀難免疑惑想多問幾句都不行,就乖乖地將衣物端了進來。
李熙螓泡在浴桶之中,緩釋前大半個月來毒蟲發作的疲憊。
閒來無聊想起那日在焉耆寨裡的經歷,那關在地窖的婦人模樣枯瘦,吃食連豬食都比不得。而看模樣,顯然被灌毒蟲是出於慣例,畢竟她的眼神裡已經喪失了抗拒之色,只有無盡地嘲諷。
就這樣,竟然還沒有被折磨死,她明明知道焉耆人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折磨她的身體,消耗她的意志,卻依舊活的好好的,到底是有什麼信念支撐著?
突然她想起了那史瘳說的一個故事,說焉耆平民身上之毒素,皆是因一個妃子而為。
而相夫人說,龍契的生母亦在焉耆寨中。
經一番推理判斷,絕對她便是那個妃子,他們喂她喝下毒蟲,也只是為了讓逼問出解藥。
一日不說出,便一日受折磨。
她倒佩服這位妃子的意志力,竟不會因此而妥協。
水溫漸漸變涼,琥珀提醒她起來穿衣,她這才看到盤裡衣物竟是一件鮮豔的綠領紅衣。
琥珀拿起衣裙一看,癟癟嘴道:“公主,這衣裳也太惹眼了!”看起來像是急匆匆到成衣店買的嫁衣一般。
誰閒的沒事穿得跟新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