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以償。而她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洛陽,回莊子。
韓侍郎被貶濮洲做司馬,官降數級卻看不出他有什麼不開心的,白雲蒼狗,世事無常,韓侍郎的貶職看起來對他來說不像遭遇壞事,反而在他面上看到了輕鬆。
他老了,該退居朝堂,如今已經預設並接受了韓豈與善落的一切,如此前往濮洲正好享受天倫,過著含飴弄孫的日子。
但對於貴為皇帝的阿爺來說呢?只是少了一位分憂解難之人,還是變相的多了一份赤果果的威脅?
來自那位隨意彈劾,安插罪名之人的威脅。
進了府邸,她徑直去了韋妤那。有四叔的照顧,韋妤氣色好多了,兩隻手都能活動,臉頰上的疤痕也比昨日淡了不少。只是她看起來有些鬱鬱寡歡,正坐在池邊餵魚。
遊廊下的池水泛著一層一層的水波,偶爾有魚露出水面吃撒下的魚食。
水中的倒影看著遊廊上的人,遊廊上的人也盯著水中倒影發起了呆。
李熙螓看她恢復不錯便不想打擾她清閒。其實今天在宰相府發生的事,也令她心中五味雜陳所以不想再說什麼話,即轉身離去。
韋妤目色略過廊柱的餘光看到了李熙螓離開的身影,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雙眸色更淡了些。
遊廊上頭曲繞的黧色藤蔓,紅色的刺,紫色的花,在風中妖冶肆意
忽然想到李偘那日禁止她碰這藤花,她才知這花悅目卻是有毒之物,或許有時候,人未必有一朵花一片葉有用,至少它的毒性,任何蟲蟻都避之不及。
韋妤偷偷扯下一段藤蔓,連著花和葉,囫圇塞入了袖中。
世上已無牽掛,那次的孤注一擲是李偘救了她,而這次還是他。鹹王一次又一次將她救活,而她卻一次又一次的令人失望,她無法回報救命之恩,她做不了任何有意義的事,她曾以為近身梁王就是輕易取他性命,可她告敗了。
鹹王沒有指責因為她的貿然行動連累了公主,但她覺得自己沒用極了,萬死難辭其咎。
如果嫁入宰相府,然後苟活於世能躲避罪咎,那她寧願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