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鹹王府,韋妤尋了一處僻靜之處。掌心已經被藤蔓的尖刺給扎出了許多血洞,一滴又一滴鮮紅溢位掌心。
曾幾何時她還自詡前宰相遺女十分討厭那等自輕自賤之人,可如今她也不過如此……
忽然她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後倒去。
萬物皆虛,忽然她似乎看到了鹹王的臉和他翕動的唇。
韋妤擰眉,想說什麼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你不想嫁便不嫁!”
“只要你願意……”
“你可以待在鹹王府……一輩子。”
夜將至,湖邊兩個人的倒影微微盪漾出水紋,好似誰的心底同樣泛著的漣漪,一圈一圈又一圈。
而不遠處站著的李熙螓微微牽起一絲弧度,以四叔的醫術,既然種了這毒株就必定有解。還好她當時折返,看到韋妤折藤又離去,她亦按耐住心性選擇告知李偘,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湖邊身影抱著另個,一步一步離開原地,快速往府邸走去,她便也放心的先行回去了。
今夜,一夜無夢。
翌日午時,李熙螓又去看了那暗衛傷勢,看起來恢復的很好,已經結了紅痂了。
李熙螓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復不錯,好好修養,啥時候好全了教我‘輕功’這種十分玄乎的功法怎樣?”
暗衛不語,低腦袋跟第一次與他說話時一樣不搭理人。
她也只當他預設了,說哪天掉了痂痊癒了再來護佑。
離開了廊房,她便不由自主的掏出了四叔前日給的藥粉,一路上琢磨著該怎麼用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丫鬟們來來往往,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竟沒有將院中石桌上的物件收好。
遠遠看去,那石桌上的物件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澤。
她將藥粉收入袖中,再走近一看是匕首,即拿起來瞧了瞧,只見上頭有花紋繁複精細如斯的狩獵紋,還有小字。
她難掩欣喜,是阿爺贈與她的那把!
不是斷裂了,還能修復?
她,詢問了一遍院裡的丫鬟這匕首來源,結果丫鬟們一臉茫然都搖頭說不知道。
她挑了挑眉頭,倒不必猜了。
匕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院裡,說明那人偷偷來過,偷偷放下,又偷偷走了。
“都不能正正當當的,果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就能如做賊一般,即便是竄到人家中,還不遭人知曉,真是……有辱斯文。”她坐於石桌旁,抬腕支頤不禁百無聊賴地譏嘲著。
“我還沒走。”……一個侃侃諤諤的男音自半空響起,她眗目看去,那人就在對面房頂之上鬆緩地睨著她。
真是囂張。
丫鬟們前一刻還在各忙各的,聽到頭頂的聲音,再看到他立馬驚慌尖叫起來,以為又是上次那般的不法之徒闖進院子,忙驚皇失色地去叫院門口駐守的甲士。
“救……救命,公主這又有刺客!”
“救命啊!快來人……”
李熙螓也不制止,現在這裡是她的地盤她倒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上頭的人,計算時刻看他什麼時候得以狼狽逃走。
甲士們整飭地進了院子,個個都穿著甲衣,舉止肅穆看起來好不威風,她甚是滿意。
領頭的甲士仰頭指著房頂上的人怒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驚擾公主鳳駕,還不速速下來受死!”
如此對峙了幾息,房頂上的男子都不吭聲。
甲士威嚴不容侵犯,無論如何得將人抓住,遂搬來長梯,五步並做一步陸續往上爬。房頂有些陡斜難以立足,他們上了房頂後瞻前顧後堅定站穩,便很快掌握平衡提升速度捉他去了。
龍契夠是長身玉立舉步生風,走在上頭如履平地,每次都是快抓到他或者用長槍扎到他時,他足間輕點就慢條斯理地離開了原地。
此時已經停在了對面廂房的琉璃瓦上。
李熙螓不禁腹誹,這輕功真是譬如老虎的翅膀,打不過還能飛。
甲士們氣憤至極一個個迅速下了梯,為首的命人拿來弓箭,打算不再上竄下跳就將人射下來。
拉弓的前一刻,甲士繼續與之談判道:“擅闖王府是死罪,擅闖公主居住院落更是死罪,若你肯下來伏法便可從輕發落!”
房頂上的那人似乎懂得如何消解那些威脅之話,沐著睛暖天色,不為所動好生愜意,再看著那一排弓箭,眼睫垂了垂。
李熙螓沒想到他居然能在屋頂玩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