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巴魯矛就這麼出人意料地死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誰能想到這個強悍的幾乎如同神一般的男人,會這麼輕易的死去呢?
可是這隨著巴魯矛的身體徹底的崩潰,成為了一個事實,巴魯矛最後的薄弱呼吸徹底消逝,宣告了他死亡的來臨。
矛日族的數萬族人在震驚加悲痛過後是一片惶恐,巴魯矛在的時候,如同神靈一般活在他們心中,那是不可戰勝的戰神,成為他們的守護神。
現在神靈隕落,被神靈護佑著的矛日族族人們失去了安全感,開始陷入憂慮。
而矛日族的族人們在以金戈為代表的群體之下,將這份憂慮最先轉換成的是對殺害巴魯矛的罪魁禍首米拉的憤怒。
不僅如此,金戈更是有意將這份憤怒殃及到安妮身上,一大早,他便率領著大量的矛日族勇士來到安妮的帳篷外叫囂:
“交出殺害矛的巫女,處死她,為矛報仇。”
在金戈特意將這份情緒點燃擴大之後,不但矛日族的勇士們加入叫囂之中,就連普通的矛日族族人也開始參與隊伍。
他們衝著安妮的帳篷叫囂,殊不知這已經是一個暗號,是金戈挑釁安妮的權威的暗號。
誰能想到,這金戈外表粗狂,可是內心卻是一個極度狡猾的傢伙,他這些年一直跟隨著巴魯矛,也算是忠心耿耿,可是他的一切中心都是源自於巴魯矛活著的份兒上,一旦巴魯矛身死,他內心的野心就立馬膨脹顯露,因為在這矛日族裡,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他追求權利和慾望的步伐。
只是近來隨著安妮在矛日族的地位逐漸加深,金戈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股威脅,來自安妮的威脅,他甚至擔心,時間一久,安妮甚至會取代他在矛日族除了巴魯矛之外,第一人的地位。
於是金戈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利用安妮庇護米拉這一破綻,終於對安妮發起了第一波隱形的攻擊——帶著矛日族勇士們對安妮緊逼。
金戈早就聽說安妮和這位僕人米拉之間關係密切,形同姐妹,他這次緊逼,也是希望安妮可以繼續阻撓自己,這樣自己就有藉口對安妮進行征討,即使不能成功,也會在無形之中削弱安妮在矛日族的威信。
然而,金戈的算盤還沒有開始,就徹底落了空。
他才帶著人來到安妮的帳篷外叫囂,帳篷便開啟,安妮帶著面色慘然的米拉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你們在做什麼?”安妮平靜地開口,望著一位年輕的勇士。
那勇士目光連忙從安妮身上移開,道:“聖女,我們是來問您討要米拉這個巫女的,我們要處死她,為族長報仇。”
安妮點頭道:“這件事情自然如此,不用你們來提醒,米拉害死了巴魯矛族長,她自然難逃一死。”
金戈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個面容平靜的女人,他哪裡能夠想到,昨天還一再護著米拉的安妮,今天居然就會如此痛快的答應。
金戈聽到安妮接著道:“我答應你們,米拉自然是要處死,用來祭奠矛的在天之靈,不過並不是現在。”……時間回溯到前一天凌晨,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周邊的矛日族族人們全部進入夢鄉,只有安妮的帳篷裡還有火光,那是安妮自己製作的煤油燈,整個矛日族大概就只有她的帳篷裡具有這種夜晚還可以發光的東西,這煤油燈一度被文明落後的矛日族族人們視作神靈的產物,安妮也沒有打算將製作的方法傳授給他們。
此刻這煤油燈的火焰搖曳著,將安妮的小帳篷點綴的如同白晝,安妮的帳篷裡只有她和米拉,就連胖魔都被安妮強行打發回去休息。
畢竟是入了夜,時節還沒有到夏季,天氣中仍然帶著料峭,安妮的帳篷門由於沒有拉緊,從門縫裡透出來幾縷寒風,寒風將煤油燈的火焰吹得越發搖曳,幾乎快要熄滅,好在這火焰掙扎了幾次之後,終於又恢復了平穩的光亮。
米拉的肚子已經有些微挺,她將帳篷的門拉好,反過身來在安妮的示意下,靜靜地坐在床邊。
死寂的夜幕裡安妮的帳篷悄無聲息,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卻始終沉默,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直到安妮率先打破了沉默:
“米拉,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誰也沒能料到,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米拉感謝聖女主人這麼久以來對米拉的保護,米拉的命本來就是您的,您現在想拿去,米拉心甘情願。”
“你這麼說,是明白了前因後果?”
米拉點了點頭,慘白的臉色在黑幕的微弱燈光下折射出一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