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味了。”
薛南星見他恢復神智,輕舒一口氣,“還請了善師傅將今夜所見所聞盡數告知,切勿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了善木然地點了點頭,“世子殿下和程施主離開後不久,了能突然來了,說是剛上完藥經過,想與了悟說說話。我們見他神色如常,想著今日無雨,許是不會發狂,便讓他進來了。沒想他一見到了覺的屍體又開始突然狂叫不止。我怕出事,便讓了悟趕緊將他送回柴房了。”
“後來呢?”
“後來……沒過多久,了悟師兄就回來了。我們繼續誦經,也沒什麼特別之事,再後來我起身去茅廁……就是那會兒,在門口確實聞到一股火油味。可我那會兒發睏得很,腦子昏昏沉沉的,也沒留意。待回來時,講法堂就已經著火了。”
“腦子昏昏沉沉?”薛南星迅速捕捉到關鍵。
“嗯……許是連著幾夜都未曾休息好,我竟是念著經文就睡著了。”
“所以你是睡著了,醒來就聞到火油味了?”
“是……”了善略加思索後回道,“可我只是打了個盹,了悟師兄見我睡著,立馬叫醒了我。”
提及了悟,了善又驚恐起來,“我看見了悟師兄,他臉上手上全是火,發狂似的到處翻滾掙扎,痛苦不堪。可房簷一道道塌下來,周圍全是火,我沒辦法救他,我真的沒有辦法……”說完,他眼中浸滿愧疚與絕望,整個人伏倒在地,只聽得見顫抖的抽泣聲。
薛南星心中生疑,線索再次指向了能。昨日了覺死前撞見過他,今日了悟死前他也來了。無論他是真瘋還是假瘋,這兩條人命都與他脫不開干係。
可見眼前的了善已然泣不成聲,她不忍再問,便轉向凌皓:“世子殿下,定是有人在利用這條詛咒作祟,還請世子派人捉拿了能,問清這咒語從何而來?”
見凌皓應下,薛南星又走到慧能跟前,問道:“慧能師傅,請問寺內的火油存放在何處?可有上鎖?”
慧能瞬間明白她的意思,經過今晨一問,他不敢再有隱瞞,一五一十回道:“火油鎖在庫房,鑰匙有兩把,一把在我這裡,另一把……”他嚥了口唾沫,彷彿想到什麼可怖之事,壓低嗓音,“在了覺那裡。”
聲音雖低,可也還是被周圍幾個小僧聽見,驚呼連連:
“是了覺師兄!?”
“是啊,他向來與了悟師兄交好,莫非是想讓他陪葬?”
“你們還記得了能的詛咒嗎?水淹火焚,應驗了兩個,該不會還有下一個吧?”
……
霎時間,剛沉寂下來的氣氛又變得詭異起來。
凌皓有些心慌,攤著手問薛南星:“這些人越說越玄乎,眼下這情形該如何是好?”
“倘若輕信這怪力亂神之說,就正中了兇手下懷。世子放心,相信只要捉到了能回來,細加審問,真相定會水落石出。”她一身凜然,言辭鏗鏘,叫凌皓心中安定不少。
又過了半個時辰,二人分頭聽完所有人的供詞,皆是無甚發現。
此時一名眼熟的黑甲冑小跑過來,正是方才派去捉拿瘋僧了能那個。
薛南星見他獨自一人,心中已覺不妙,卻仍是不死心,快步上前問道:“那瘋僧了能可捉到了?”
誰知那黑甲冑徑直走到凌皓跟前,倏地跪下,俯身回稟:“殿下恕罪,那瘋僧……跑了。”
“跑了?”薛南星心中一驚。
“如何跑的?”凌皓追問。
“屬下還未去到,遠遠就看見那瘋僧從柴房裡出來,他一見到屬下,拔腿就跑。屬下雖帶了人去,可不熟悉山路,黑燈瞎火的,不一會兒就跟丟了,繞了好一會兒才找著路回來。”
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此時已過三更,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三日之約只剩最後一日。
薛南星仰首凝望,目光穿透薄薄夜幕,只見彎月如眉,星辰閃爍,無一絲烏雲遮蔽其輝。她心中默然,明日應又是個好天氣,也就意味著,官道暢通僅在朝夕之間。
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氣,對凌皓說:“眼下山道還封著,了能應是跑不遠,還請世子再加派人手追尋了能的蹤跡!”
說完,遂又轉身叫來梁山和了靜。
“世子殿下,了靜師傅熟悉周邊環境,草民兄長梁山知道一條野道,雖不知還能否通行,但也不妨去尋尋看。”
“好!我與他們同去。”凌皓果斷應下,只留下三五人負責看守,其他人兵分兩路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