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這一出手破綻百出,薛濤於不遠處顯出身形,他沒有施展術法,足下遁光載著其飛速衝來,手中斷劍抬起,依仗其鋒利,豎劈向那守護白戚峰的龜甲。
斷劍不知是何品級,劍中陣圖以毀,只有所鑄就的神材還存有神性,自葬天之地帶出後,多番試驗,發現未有其斬不斷之物,薛濤謀而後動,哪怕一味被對方逼迫,也沒有展露斷劍威力,正是想於此刻出其不意。
劍入龜甲,仿若割開布匹般容易,那原本術法難破的甲片,被分斬成塊,失了靈性,望著那揮來的斷劍,白戚峰面漏懼意,匆匆貼了一張符籙,掠起光影逃去。
眼見謀劃成功,薛濤怎肯讓對方這般輕易逃去,他劍中月色浮顯,斬出“殘月”,一輪血色月牙,緊追光影其後,輕輕劃過,伴著一聲悶吼,鮮血四濺長空,一隻臂膀墜下,重重砸在地面上。
“連番施展那樣的術法,你竟然還有餘力,莫不是我推演錯了,你法門並非與神月有關,還有那柄劍,來歷不淺”一手捂著泊泊流血的斷臂,白戚峰出聲質問道,他披頭散髮,行將就木的身體,更加萎靡,本是手到擒來的結局,皆因算錯,造成了這般不可挽回的後果,他暗中施法,欲趁其不備下殺手。
察覺到後方有靈力波動,薛濤吐出腹中孕養多時的石中胎砸了過去,這鬼頭石受雲辰點化,他日夜用靈力滋養,更是奪取了幾座山嶽精華,其重量難以揣度,後側襲來的冰鳥狂吐寒焱,依舊難擋其威被砸的粉碎,他接著又依仗斷劍之鋒,有接連斬斷神金鎖鏈和那枚眼球,破了一切對方的手段。
“早先告誡於爾等明珠暗藏之理,你不以為然,你推算沒錯,神月是可增持我的法門,但力量更多源於內而不再外”薛濤一劍斬出,月牙沖天而起,分化出數十道小月牙,封住那片區域。
白戚峰無愧靈道巔峰修為,雖然靈力十不存一,但依舊充沛,他無法再顧及傷勢,指點虛空連畫符籙,同樣以刃光應對,兩相碰撞,割的空間獵獵作響,誰也沒有討得便宜,見對方靈力依舊磅礴,薛濤大聲叫嚷道“師妹!動手,雙月同天加持我力”。
千玉聞言沒有半分猶豫,“坤水仙章”運轉,一輪紫月由身後冉冉升起,不同於那輪血月,紫月中映照出的是位神女,仙姿無雙,氣韻如道,照出的月澤更善於魅惑。
雙月同空,互相加持,一瞬間薛濤氣勢暴增,令人膽寒,處於雙色月澤中的他,眉心竟出現了神月的印記,他一手平託,遊離八方的雙色月力彙集而來,凝縮成一輪神月在掌中懸浮。
“月葬”只是輕輕誦出法名,以白戚峰為中的百丈空間,受月力影響不斷凝縮,他急忙掏出須彌袋中得之不易的一張古符,符中影射出一道虛身,置換真身,以替身之法,逃脫了月葬的禁錮。
月力炸開,那片區域內所有事物皆被葬送,驚魂未定的白戚峰,深諳對方此刻處在一種極為特別的狀態,法隨心動,以意念施法,他力敵不了,不由得萌生出退意。
“澤兒,殺了那女子,不然今日我等恐難保全”一語道破根源之所在,白洛澤聽後,由須彌袋中掏出一件靈寶,他剛要出陣殺敵,卻低頭望向胸口,一截劍尖穿透了其心臟,正徐徐滴落著鮮血,那劍中被人施了靈力,攪碎了靈母與五臟六腑,他只能眼看兇手在耳畔輕語道“二哥,這些年你為虎作倀,侵佔了我不少修煉資源,此番你以命償還,兩清了”。
望著那跌倒在地的屍身,白依荷神色沒有一絲憐憫,摘走對方的須彌袋,連帶收走了炎帝法旨,她帶著一種打趣的語氣高呼道“天命使然,六叔你淪落至此,也算是一種善終了”。
見對方安然無恙,白戚峰怎能不聯想到箇中原委,他暗恨不已,竟因一時貪念被人算計“孽障!步步盤算,倒是小瞧了你,兄嫂宅心仁厚,沒想到生了你這麼一個陰險毒辣的後代”。
談及雙親,白依荷怒由心生,連連叱喝道“六叔!族中若不是顧念我父恩澤,豈能容你這滅絕人性之人苟活至今,可恨你仰仗我父一輩子的恩德,最後卻六親不認,處處算計他唯一的血脈”。
“我有何錯,大道一途爭的就是命,以我的天資,若是不爭,此生連靈道都難入”白戚峰執念何等深重,道心不會因其言語動搖。
“大道便是爭,說的不錯,這些年苦雖苦,但我也著實感謝於你,若非你潛移默化,我恐怕心性難定,六叔!恩怨已了,您一路走好”說罷,白依荷執了一禮,手中符紙燒盡時,一道符光裹著她的肉身,瞬間消失在這片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