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向那邊。
霜靈不明所以,但卻被莊冥拉住了纖手。
“不妨事。”
莊冥笑了聲。
霜靈只覺公子手掌比自己更為柔軟,卻又十分溫暖,心中微歡,臉上不禁浮現些許紅潤色澤。
莊冥看向那暗處之人。
只見那人徐徐走出,身著黑色衣衫,身材筆直,淡然道:“陳王麾下,見過十三先生。”
莊冥平淡道:“是來取二十萬兩的麼?莊氏商行固然龐大,但如此巨資,也不是一日兩日便可籌齊的,須得等上一段時日,再交付官府……”
那黑衣男子輕笑了聲,目光在乾陽和殷明身上掃過,稍有忌憚,只是最終落在莊冥身上。
“十三先生切莫誤會,王爺一向體諒,今日不也讓您止住心中衝動麼?讓您莫要為了心中善念,為解救災民,便投入全副身家,足見王爺心如明鏡。”
“呵呵。”莊冥笑了聲,道:“你這人倒是有趣,睜著眼睛說出來的話,倒像是個瞎子一樣,真是讓人想一刀劈了你。”
“十三先生可莫要衝動,小人是王爺麾下,您殺了一批,已經讓王爺惱怒到了極點,再殺一個,必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黑衣男子含笑搖頭,說道:“王爺也不是多麼冷靜的人,否則今日也不會發難,您要是真殺了我,他定是不顧一切,先將你莊氏商行,盡數平了的,至於後果,便只好後面再說了……”
“廢話少說,直說便是,你此來是替陳王傳來什麼話?”
莊冥平淡道:“我懶得與你這下人置氣,陳王分量自然是高,他門下的狗還沒有資格在我莊冥面前狂吠。”
黑衣男子面色微沉,冷聲道:“你倒是自視甚高。”
莊冥緩緩說道:“我從不看低自己。”
實際上,若按以往常理,無論對方如何張揚跋扈,他倒也不會過多得罪。
此人畢竟是陳王麾下,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也須給些敬意。
常言道,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別說民間商賈之流,就是許多朝堂上的官員見了這人,或許也都是放下身段,去賠笑討好的。
可是現如今,莊冥與陳王,幾乎都撕破了顏面,怎還會顧及陳王麾下的一個武者?
“王爺的意思是,二十萬兩,也不算少了。”
黑衣男子緩緩說道:“所謂樹大招風,倘如這筆銀兩,經你莊氏商行出去,會引來怎樣的風波甚至禍患,你自己心知肚明……”
莊冥平靜道:“那王爺是什麼意思?”
黑衣男子說道:“王爺的意思是,他暗中替你捐出七成,餘下三成,再以莊氏商行的名義捐出,也免得你莊氏商行當了出頭鳥,引來不必要的禍患,王爺可是替你著想。”
莊冥冷笑道:“不就是他要吃掉這七成銀兩麼?我給了便是……”
黑衣男子悠悠說道:“你曾答應過王爺,從今之後,莊氏商行的一切得益,均分半數……這七成銀兩,不過十餘萬兩而已,遠不到半數的。”
莊冥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緩緩說道:“話已帶到,滾罷……”
黑衣男子面上露出嘲諷之色,正要開口。
嘭地一聲!
乾陽神色漠然,緩緩抬腳。
而在他腳下,街道上鋪地的石條,已迸出無數裂縫。
“滾!”
“好一位十三先生,真不把王爺放在眼裡。”
黑衣男子驀然拂袖,倏忽退去,隱入黑暗中。
莊冥目光冰冷。
殷明倏忽而動,伸手一揮。
地上的石塊,陡然被他勁風揮起,宛如利箭一般,射入黑暗之內。
噗嗤一聲!
驀然響起一聲慘叫。
“莊冥!你敢!”
“斷你一臂,權且作為教訓。”
莊冥淡然道:“陳王只敢讓我破財,不敢發難而殺我,也不至於為你一條狗腿,而與我翻臉。”
黑暗中一聲怒吼。
莊冥微微閉目,輕嘆了聲。
霜靈遲疑道:“公子?”
她心中惴惴不安。
這是公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此人回去,必添油加醋,反正如此,便斷他一臂,洩我心中不快。反而,陳王會覺得,此人張揚跋扈,才觸怒了我,話也未必可信。只是,事已至此,信與不信,無關緊要,陳王必要殺我,而我也要動他。”
莊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