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聲道:“護送戰馬的百餘精兵,無人傷亡,也不見外敵,似是突發暴病……不過,目前來看,怕是被毒殺了的。”
陳王深吸口氣,道:“丟了八十五條人命,失了勘測水路的各項
記錄,又是三百匹戰馬暴斃?”
他臉色難看,寒聲道:“要麼真是本王流年不利,要麼……有人針對本王出手了。”
膽敢公然伏殺官府的人,暗中毒殺三百匹戰馬。
這是公然挑釁於他。
對方絕非常人。
而且能做到這一點,畢竟勢力龐大,麾下精銳不少。
朝堂之上,究竟是誰瘋了,敢如此喪心病狂,莫不是要徹底撕開臉面,跟自己來個魚死網破?
“報!”
就在這時,又有人跌跌撞撞,匆匆來報。
陳王心中沉了下去。
剛有前車之鑑,他不認為這次急報,會是喜報。
“慌張什麼?”黑衣男子本想躲避一下,聽得聲音是王爺隨從,才鬆了口氣,又喝道:“進來說話。”
“王爺……”
那下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喊道:“適才傳來訊息,運來淮安的礦石被劫,護送礦石的三十名精銳,無一倖存……”
他說完之後,忽然發現氣氛寂靜到了極點。
無論是王爺,還是那黑衣男子,俱都沉默不語,只是神色極為難看。
這下人跟隨陳王也有五年,當下心頭一跳,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此刻王爺似乎很是惱怒,如今自己再添了一件惱怒事情,以王爺一向的性情,怒到極致,指不定真會怒而拔劍,殺了自己,以洩心中憤怒。
“本王知道了。”
陳王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只是平靜之餘,帶著些許疲倦之感。
那下人不知為何如此,但心中竟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匆匆施了一禮,狼狽而去。
黑衣男子臉色微變,小心翼翼道:“王爺……”
陳王伸手入懷,丟擲一物,道:“臨行之前,皇上賜予本王可以調遣鎮南軍的兵符,憑藉此兵符,淮安境內五萬鎮南軍,都能調動。”
黑衣男子見狀,心中微驚,道:“這……”
陳王說道:“對方如此氣焰囂張,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避免下一次生變,此行一切護衛之責,便都調遣鎮南軍來。”
黑衣男子正色道:“屬下這就去辦。”
陳王說道:“調來鎮南軍,對方麾下人手再多,高手再強,也都難以再行破壞,但此事本王絕不會罷休,定要細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講朝堂規矩的混賬,膽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話音還未落,便見一隻白鴿從天而降。
陳王的聲音驟然一滯。
他看著眼前的白鴿,竟然興不起去接的念頭。
“你來看看。”
陳王語氣稍低,似乎很是疲憊。
黑衣男子嘆了聲,還是上前去,從信鴿腳下,取過信紙,掃了一眼,陡然一滯。
片刻後,黑衣男子抬頭看向陳王,欲言又止。
陳王強行平復了心情,終於問道:“又出了什麼事?”
黑衣男子苦笑道:“軍器坊那邊,忽然起了大火,說是冶煉之時,有所失誤,點燃了許多東西,火勢蔓延,剛剛造成的軍器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陳王驀然一拳,砸在亭間的石桌上,怒喝出聲。
“失誤?失誤個屁!”
“事情一樁又一樁,都在一天之內發生,你真覺得是巧合麼?”
“本王就算再是流年不利,也不可能一日之間,要辦的大事,盡數都折損了罷?”
“你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背後究竟哪家的混賬,竟然鐵了心要用這種野蠻的方式,阻攔本王行事?”
“若查出來,無論他是誰,本王定要奏稟皇上,誅他九族!”
他怒吼了一陣,仍是氣不過,伸手橫掃,將亭間石桌上的茶器,盡數掃落在地,摔得粉碎。
黑衣男子戰戰兢兢,他跟隨陳王多年,也見過陳王失態之時,但近些年來,陳王心胸城府,愈發深沉穩重,已極少這樣失態。
“王爺……”
外邊又有聲音傳來。
無論是陳王還是黑衣男子,都不免心中再度一提。
陳王咬牙道:“又怎麼回事?本王奉命而來,四樁大事,施行其三,全被破壞,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