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受到莊冥的不公待遇,再被自己挑撥,已經成功策反。
但他一向謹慎,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交託在殷明的手裡,所以他還有後手。
殷明可以決定這一次的勝負。
但殷明決定不了他的生死。
這二十名弓弩手,他早有準備,就算無法傷及殷明這種武道強者的性命,但至少可以威脅莊冥的性命,讓殷明援救於莊冥,從而將這位高手拖住,讓自身從容離去。
但莊冥卻似乎早已知曉,輕描淡寫地一語道出。
“到此為止了。”
莊冥這樣說了一聲。
就在道路左側,緩緩走出一人。
魁梧壯碩,神色漠然。
而在這魁梧壯漢的手裡,提著一把絲線。
那是弓弩的弦。
霜靈、白老、劉全等人盡數看去,赫然發現,來人竟是公子身邊兩大護衛之一的乾陽大人!
“乾陽大人……”霜靈驚喜道:“你也來了?”
“半個時辰前,他就來了。”莊冥拍了拍小丫頭的手背,輕笑道。
“乾陽?”宋天元瞳孔一縮,握緊了劍,看向莊冥,低沉道:“我分明引走了他。”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在這一點上,我與你一樣。”莊冥緩緩說道:“而且我比你更怕死,所以在此時莊氏商行正全力應付你的謀劃,人手尚缺的情況下,我依然把乾陽調到了身邊,和殷明一起,保我的命。”
“……”宋天元忽然有一種心灰意冷之感,似乎無論自己想到什麼,都會被對方料得一清二楚。
“你逃不掉的。”莊冥這樣說著。
“倒也未必。”
宋天元一劍橫掃,寒光凜冽,喝道:“宋某自幼讀書,卻也自幼習武,一身武藝也不弱於人……今日倒要領教一下,武林兩大宗師的本領。”
嘭地一聲!
殷明上前一步,避過了劍鋒,一掌拍在了劍身上。
宋天元只覺手上一痛,頓時長劍落地,虎口赫然已經破裂,鮮血橫流。
“比陸合還差一線。”
莊冥笑了聲,道:“你智謀頗高,可算一流,但武藝充其量只是二流。”
聲音未落,殷明一掌已是按在了宋天元的肩頭。
而乾陽已經衝入了宋天元手下這批人當中,如虎入羊群,兇猛絕倫,連刀劍加身,都斬不破他的皮肉,宛如金剛之體,顯得無比狂猛霸道。
劉全等護衛見狀,跟隨在乾陽身後,衝殺了過去。
宋天元面如死灰。
莊冥笑了聲,看向白老。
白老會意,推動輪椅,將莊冥推上前去。
莊冥來到了宋天元的面前。
此時他坐在輪椅上。
宋天元則跪在了地上。
哪怕坐在輪椅上,莊冥依然是俯視下來。
“宋天元,我還有件事……”
莊冥緩緩說道:“你本沒有打算將我殺死在這裡,想必還準備了許多後手,會繼續對莊氏商行出手,從而將我擊垮。而我仔細揣摩你的過往,便也想過,你手段甚多,有些事情,有些謀劃,沒有了你,自然也就施展不出來,但是,有一些手段,想必即便沒有了你,也依然佈置好了罷?”
“你在問我?”宋天元抬起頭來,多了一抹嘲諷。
“真有你已備好的計謀?”莊冥神色如常,問道:“哪怕今日我殺了你,也依然可以實行?”
“你既然算無遺策,我此前一切所思,皆被你所知,難道此刻就算不到我的計謀?”宋天元臉上的嘲諷神色愈發濃烈,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眼前的莊冥。
“我並非全知,也非神算。”莊冥搖頭說道:“我之所以能算中你的一切計謀,不是我比你更聰明,也不是我能神機妙算,只是我比你更加謹慎,用了更多的精力去思考。”
“我可以從所得的微末線索,去推斷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計算,盡我所能,思及千慮,儘量去考慮周全。”
“但我並不能從全無頭緒,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推斷出即將發生的事情。”
“所以,我想問你,你後續定計,定的是什麼計?”
莊冥神色認真,這般問道。
宋天元眼中的嘲諷神色,愈發濃烈。
“你我仇怨結深至此,此時此刻,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會的。”莊冥應道。
“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