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大儒。
而坐席靠前的,也多是考取了功名的才子。
至於後方,則是一些尋常書生,雖無功名在身,但大都有
些著作名聲,故而受到邀請,其中不乏寒門出身,便也更彰顯了王爺宴客,“不問出身,只問才學”的賢名。
陳王爺與諸位儒生談論詩詞著作正酣,正到此時,準備揮灑筆墨,即興賦詩一首,再讓這些文人書生,各展才學,推動其名。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又有人匆匆而來,而王爺耳邊,低語了聲。
“哦?”
陳王爺抬起頭來,露出歉然神色,又收斂了去,笑道:“本王這首詩,便等回來再作,諸位萬勿失了興致,待會兒回來,本王可要逐一鑑賞詩作的。”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談論正歡的王爺,卻似乎遇上了什麼急事,要匆匆離開。
適才那老者撫須問道:“王爺既然有事,便先去辦,我等無妨。”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陳王爺說道:“談不上急事,只是那邊樓船上,莊氏商行的十三先生到了,今日本王得了些證據,故而下令嚴查違禁之物,嚴查逃稅之事,而莊氏商行嫌疑最大,故而便先查了。這位十三先生,作為莊氏商行的主人,如今心懷怒氣而來,本王總該給他一個交代。”
“什麼?”適才那老者皺了皺眉,道:“只是一介商賈之流麼?他有什麼資格,向王爺要交代?”
“他雖是白身,但也是我東勝王朝境內的百姓,他作為商人,而本王今日查封了他的商行,確實該要給個交代。”
王爺說到這裡,站起身來,施了一禮,道:“本王先去,隨後就來。”
老者頓了一下,才道:“罷了,這蠻橫之輩,想必是仗著有些財力,目空一切,王爺便去見一見他,也免得被他釘上一個高高在上,狂妄不羈的名聲,而汙了您的賢名。”
陳王爺只是苦笑一聲,便告退而去。
眾人自也不敢阻攔。
而直到王爺離去,卻見老者微微搖頭。
“東勝王朝,近些年來,對這些一心逐利的商人,未免太寬容了。”
而隨著老者開口,下方計程車子們,當即也開口了。
先前他們都對那個打破了此處吟詩作賦之氣氛的那“十三先生”,也生出了不滿之心。
只是礙於王爺在此,礙於禮數使然,不敢妄自開口,生恐言多必失,惹王爺不快。
此時此刻,本地大儒,對那十三先生,尚且有了如此不滿,正合眾人心意。
當即便有許多人,附和出聲。
“這廝區區商人,也敢心懷怒氣而來,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有一白衣書生,倏地拂袖,面帶不屑,道:“也就虧得咱們王爺為人和善,否則,誰能將他這殘廢商人放在眼中?”
“違禁之物,逃稅之事,他若心中無鬼,清者自清,查了又有何妨?”又有寒門書生應道:“我看他便是有違禁逃稅之舉,才如此態勢!”
“王爺行事,一切依照東勝王朝律法,他還敢有什麼不滿的?”適才那白衣書生,冷聲喝道。
眼見眾人當中,漸起議論之勢,先前那位老者便輕咳了聲,場面才沉寂了下來。
但在場之中,卻又不乏心思靈敏之輩,暗察其中門道,心中不免覺得厲害。
這樓船之上,陳王爺只區區一句話,便讓豐城中具有才學計程車子們,對那十三先生莊冥,生出了反感之心。
實際上,在書生文人心中,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那行商之輩,放在東勝王朝,也屬下品之流。
就算莊冥再是財力雄厚,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區區商賈之流,不識詩詞高雅,不識朝堂大事,市井民間的一介俗人而已。
六年之間,白手起家,成為淮安十六府的首富,固然是如傳奇一般,但在許多文人眼中,也只是他們一心仕途,不願委屈自身,否則選擇行商之道,又哪裡輪得到那莊冥獲得首富之名?
至於那些寒門士子,十有八九,則是出於嫉恨心態。
據說那莊冥極盡奢侈,單是每日沐浴,就要以藥浴洗身,耗費百兩之巨。
這樣一筆錢,足能換上好些個丫鬟,足能撐得起他們這些窮困書生,很長一段時日的吃喝用度。
這對家境貧窮,三餐不敢食肉,入夜不敢點燈的寒門士子來說,莊冥此人,簡直是窮兇極惡。
更有甚者,當即便揮灑筆墨,憤憤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