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下方的眾人,分別站立在那架華麗的馬車兩側。
他們雙手作揖,微微低頭。
恭恭敬敬的等著車內的人出來。
而這其中,不乏有朝中的重臣和軍中的將領。
“好一個大秦的國相!”
嬴樓站在高高的大殿門口,向著下方望去。
冕旒上的珠簾遮住了他那細長而明亮的雙眸。
此刻。
沒人知道嬴樓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下方。
隨著侍從輕輕的撥開馬車上的門簾,只見一隻寬厚粗壯的大手扒在了車框之上。
“哈哈,這普天之下,還是我大秦的阿房宮最為雄偉,六國之中竟無一可以匹敵啊!”
人未出現,爽朗的笑聲便先傳入了嬴樓的耳朵裡。
而後。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便衣的中年男人,順著轎凳走了下來,穩穩矗立在青石板做成的地磚上。
他的身形高大魁梧,彷彿一座山嶽,面容剛毅雙眼深邃如潭,閃爍著智慧與決斷的光芒。
半長的鬍鬚被秦風吹的微微顫動,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的氣勢。
下車後。
國相沒有先理會身邊的文武眾臣。
而是在第一時間,抬頭朝著嬴樓的方向看去。
“臣,呂不為,拜見大王!”
只見秦國那一人之下的國相呂不為,他雙手作揖放在頭頂左上方,然後單膝跪地,面朝麒麟殿前的嬴樓大聲呼道。
而洪亮的聲音如山中猛獸,使人振聾發聵。
緊接著。
殿下的百官將領也紛紛跟隨,同樣單膝跪地,齊聲高呼:“臣等,拜見大王!”
“國相請起!”
看到這一幕,嬴樓單手輕輕下壓,朝著臺階下方的呂不為輕聲呼道。
這平淡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上的起伏。
“謝,大王!”
在呂不為拍拍衣褲站起身子後,其餘文武權臣才效仿起立。
“國相,請殿內一敘!”
嬴樓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著麒麟殿上的黑色龍椅走去。
而華陽在看了眼呂不為後,也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席位。
“呵呵,一年未見,我們的大王變化頗大啊!”
呂不為捋了捋下巴上烏黑的鬍鬚,意味深長的說道。
“各位,隨我進殿向大王請罪!”
話落,只見呂不為昂首挺胸邁著虎步,踏上了前往麒麟殿的階梯。
而此時的麒麟殿內。
樂師們奏起悠揚的宮樂,舞女們則在中央翩翩起舞。
兩側連成一片一片的案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佳餚和瓊漿御酒。
待呂不為和百官入座後,嬴樓坐在那象徵秦國權力巔峰的龍椅上,開口問道。
“國相的身體可否已經痊癒?”
“回大王,臣的身體透過一年的修養,此時已無大礙。”
兩人的一問一答,任誰都能看出這是客套到極致的官話。
雖然不知呂國相是何時離開了大秦,但從這架勢上來看,恐怕這告病的一年內,他幾乎就沒有在咸陽城內待過。
“外面的珍獸為何物?”
嬴樓用手指點了點案桌,開口問道。
“大王,臣有罪!”
突然。
只見呂不為快速移步到大殿中央,二話沒說便跪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舞女們全都停下了扭動的身姿。
“都下去!”
殿上的老太監,則朝著舞女們不停的擺手示意。
“哦,國相何罪之有?”
臺上的嬴樓輕輕抿了抿嘴,心裡暗歎這狡猾的傢伙又是搞的哪一齣。“大王,其實臣從未生病!”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間亂作一團。
雖然這裡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呂不為根本沒生病,並且還出遊了一年。
但無論怎麼說,當初的呂不為是以身體病重為藉口,這才一年沒有參與到國事中來。
而現在卻又當著秦王的面,說出自己從未生病這話,這無異於當眾挑釁王威。
低著頭的呂不為,輕咳了兩聲。
瞬間。
朝堂上又變的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望向嬴樓,想看看年輕的秦王接下來怎麼應對。
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