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這個時候來!”
從馬背上跌落的一瞬間。
金蟬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只是沒想到事情居然來的這麼巧。
在眼皮徹底閉上的一瞬間。
金蟬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十幾名唐軍正在向自己靠攏。
而馬車上的李楹臺,在聽到墜地的響聲後。
便第一時間衝了下來,雖然臉色蒼白不安,但仍舊義無反顧的抽出珠雲唐劍,護在了金蟬的身前。
此時。
遠在萬里外的秦國。
咸陽城。
阿房宮。
嬴樓的寢宮內、外圍滿了人。
太監們在個個眉頭緊鎖,面部肌肉緊繃,就像是一團被揉皺了的宣紙。
而黑龍臥榻旁。
華太醫一邊捏著十二根銀針,扎向還在沉睡中的嬴樓。
一邊把褐色的藥粉卷在牛皮紙裡,用力吹進對方的鼻腔內。
“.”
嬴樓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後,便從床上直接端坐了起來。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華太醫激動的老淚縱橫,而四周的太監們和屋外的文武百官在聽到這話後,也紛紛露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看了眼插在自己身上的銀針和鼻腔裡流出的粉末。
嬴樓掃視了周圍一圈,便淡淡的開口道:“是他回來了嗎?”
“是的大王,呂相他回來了!”
穿著黑紅色龍後袍的華陽,在五個宮女的攙扶下朝著嬴樓走了過來。
雖然步伐有些緩慢,但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穩重。
與以往夜襲嬴樓時不同,此時的華陽面容端莊而威嚴,眉宇間透露出一種不可言說的貴氣。
“一個時辰前,告病了一年的呂相突然出現在了城外,並且要面見大王您!”
華陽輕輕彎腰屈膝行禮道。
“唉,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回來了?”
嬴樓嘆了口氣,用手撐著有些發脹的額頭。
前幾天為了對付普渡賢師,金蟬在南荒那邊日夜閉關,導致嬴樓一天只能活動不到半個時辰。
長時間的睡眠,讓身體都變的有些生鏽了,本就沒有幾兩的肌肉此刻更是痠軟無力。
“你們都先出去,我還要小憩一會,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再來叫我!”
嬴樓一隻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無奈朝著眾人的揮了揮。
雖然一年前自己曾親自下令,只要告病的呂相再次出現在咸陽城,無論用任何辦法都要叫醒自己。
“陛下,您可能短時間內睡不著了!”
華太醫撲通一聲直接跪下,腦袋磕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
“睡不著?這是什麼意思?”
嬴樓皺起眉頭,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回陛下,老臣剛才用了家傳的十二針,又搭配了含有異果粉末的百石散,普通人服用後,三天三夜都會毫無睏意,陛下您”
華太醫的聲音越來越小,就算是跪地不起,但兩條腿依舊抖個不停,滿是皺紋的額頭上,嘩嘩的滴下汗水。
“這”
嬴樓臉上浮露出一絲怒氣。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當時的確給華太醫下了死令。
不然的話,就憑他一個小小太醫,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般亂來。
“唉,起身吧。”
嬴樓微微嘆了口氣,現在這副身軀雖然疲軟無力,但卻頭腦清晰毫無睏意。
就算服用安神湯,估計一時半會也起不到作用。不過事情既然已經成了這樣,便只能先考慮當下,不要去糾結沒法改變的事情。
而金蟬那邊,也只能暫時把希望寄託在李楹臺的身上了。
“諾!”
看到大王並沒有怪罪自己,華太醫這才鬆了一口氣。
“傳王旨,開南山五闕門,百官隨我去麒麟殿,迎國相!”
說完。
隨著嬴樓從黑龍臥榻起身後,旁邊的十幾名太監們便連忙上前,輕輕地撩起龍床邊的幔帳。
而後。
只見一位太監端著玉製的漱口盂,小心翼翼的遞到了嬴樓的嘴邊,
另一名太監則拿起沾了水柔軟的毛巾,輕輕為嬴樓擦拭面部、身體。
在洗去一身的疲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