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領路弟子的後面,李駟和嚴亭之穿過了練劍臺,一路走到了山後,泰山掌門的居室。
相比於泰山偌大的門庭,這個居室顯得有些窄小普通。
一個相貌看起來並不出眾,卻氣度翩然的道人坐在堂上,看到了嚴亭之和李駟走來,起身拱手說道。
“在下,泰山派掌門單正平,不知兩位······”
單正平的面容有些憔悴,看起來就像是幾個晚上沒閤眼了一樣。
“在下嚴亭之,六扇門東南總捕頭,見過單掌門。”嚴亭之雙手抱拳,對於這些武林名宿,他還是抱有尊敬的。
“在下。”李駟則是有些複雜地抱起手,低頭說道:“李駟。”
“這?”聽到了李駟的名字,單正平看起來有些驚訝,轉頭看了看嚴亭之。
他自然知道李駟是誰,所以也自然知道,李駟現在應該被關在天牢裡才對。
看著對方訝異的樣子,嚴亭之苦笑了一下,開始解釋起了來龍去脈。
······
等到嚴亭之說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一壺茶水已經涼了。
單正平坐在桌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單掌門,在下。”李駟看著身形微頹的單正平,張了張嘴巴,卻又欲言又止。
“不必說了。”單正平疲憊地抬起了自己一隻手,打斷了李駟的話。
“我們泰山派做事,分得清事理,此事與你無關,全是那陰吾立做的。不過,你先權且過來······”
說著,他對著李駟招了招手。
李駟走了過去,單正平也站起了身。
他的右手頓了頓,接著抬手一掌打在了李駟的胸口上,讓李駟退了數步。
這一掌不算重,傷不了李駟,但也不算輕,起碼是普通人的全力一掌。
單正平狠狠地打了李駟一掌,卻沒用內氣。
“這一掌是我給你的,無關泰山派的事。”
泰山派做事必須不偏不倚,但他自己做事,對錯都由他自己擔著。
單正平垂下了自己的手,轉過身來,沉沉地說道。
“如此,這段恩怨便算是過去了,你去抓陰吾立吧,給我南集師弟一個交代,也給那些無辜而死的人一個交代。李駟,別負了你的盜聖之名,江湖給你了一個聖字,就別隻做了盜的事。”
若不是現在南集師弟剛死,泰山派只剩下了他一個成名高手坐陣,他如何不想親自下山,除魔衛道。
只恨還有先輩之門要守,一山弟子要護,否則,就是十個陰吾立,他也去得。
堂上,李駟捂著自己的胸口,站直了身子,看著身前背對著他的道人,出神了半響,他沒想到只是這樣的一掌,就讓單正平就揭過了此事。
然後他回過神來,低下了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應道。
“啊,在下知道了。”
其實單正平如何能放下呢,鍾南集同他一起長大,從小親如手足,如今卻是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他放不下,他恨不得好好地給李駟一掌。
但是他是泰山掌門,而泰山派,只做對的事。
······
李駟和嚴亭之離開了泰山,山門之前,李駟又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直入雲中的山峰。
他會把交代帶到的。
不為了別的,只為了剛才的那一掌。
為了江湖朋友給面子,叫他一聲盜聖。
ps:回答一下上一章有人提出的朝廷為什麼不用更加極端的方式來處理陰吾立的問題,其實是一開始朝廷也沒有想到他餓不死,以為關上一陣子不給吃喝他也就死了,這樣最簡單方便,就先關了起來。
但是後來關了幾個月之後卻發現他沒有死,不過倒也安分,不至於鬧事,也沒有企圖越獄,於是就權且先關著他了,沒有再用溶鐵,投海,丟火山這樣麻煩的手段去處理他,以為再餓他一段時間他也就該死了。(還有說道用毒的,陰吾立練的內功心法相信大家也猜到了,是龜息功,而龜息功是有排毒的能力的。)
而再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朝廷這時已經逐漸淡忘了他的存在,畢竟每天有這麼多的政務要處理,他死沒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沒人去提,也就沒人去管了。
好了差不多就說這些,那明天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