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桐的手槍還沒收回去,感覺到腳上的異樣,連忙掏出來,指向抱住他大腿的人。
那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老頭,他身上穿著幾件破布衣裳,只能勉強遮住他的重要部位。
這人簡直瘦得離譜,真真是個皮包骨。
這個皮包骨並不是誇張的形容詞,就是這人身體情況切實的表現。
一架枯骨上,披著一塊皮。
“你身上有槍的味道,你有槍對吧?”
一聽這話,範桐也顧不上抱住他大腿的是什麼人,一把將人提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
離得最近的謝源也聽到了,瞧著四周迅速聚集的視線,他連忙拍拍自家老大的肩膀,“頭兒,先離開這裡再說。”
瞧著周圍那些各種打量的目光,範桐忍著惡臭,一把提溜起渾身髒汙的人,直接把人往馬車裡塞。
薑絲才剛坐好,一抬眼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鑽了進來。
薑絲被嚇了一跳,想也沒想上去就是一腳。
身後的範桐死命把人往裡推,馬車裡的薑絲拼命把人往外面踹。
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受苦的人是誰。
那老乞丐這會兒臉多了點肉,高高拱起一個包,他直接伸手抱住薑絲的腿,怒喝一聲:“你再踹我可就不客氣了。”
薑絲看自己的腳被抱住,聽都沒聽這團黑糊說了什麼話,雙手撐著車廂,另一隻腳也踹了上來。
感受到手臂上的力,老乞丐怒了,他抱著薑絲的腿一個翻轉,為避免腿被扭斷,薑絲只能跟著他翻身,兩人一同撞向了車廂。
範桐在身後還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感到馬車往側面倒去。
四人隨著馬車翻轉,謝源和範桐因著在外面及時躲開,但車內的兩人卻是摔了個結實。
範桐站定後,立即朝馬車衝了過去,還沒靠近,車廂忽然傳來嘭一聲巨響。
馬車四分五裂,唯獨剩下的那面車廂上,兩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範桐沒想到這兩人會突然打起來,早知道就該先知會自家媳婦一聲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薑絲這兩天脾氣有點爆。
“住手。”
範桐的聲音才剛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豎起一掌朝那老乞丐劈去。
感受到來自天上的殺意,老乞丐連忙鬆開薑絲的腳,抬手與天上那位對上一掌。
一白一黑雙掌接觸的瞬間,從二人掌心處爆出一股邪風,靠得近的人險些被掀翻。
就比如謝源,當然,也有例外。
範桐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他趁著兩人交戰之際,運用遊雲步立即飛奔到自家媳婦身邊,一把將人翻過來,上下打量。
“沒事吧?”
範桐眼裡濃濃的擔憂之情,讓薑絲心裡抽了一下,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確定薑絲沒事後,範桐一把將人抱起,往後退了些,生怕被那兩位波及。
“怪我,應該提前和你說一聲的。”
範桐瞧著薑絲有些站立不住的腿,很是自責。
“那人是你丟進來的?”薑絲指了指對面的老乞丐,滿臉寫著疑惑。
範桐點頭,在她耳邊小聲道:“之後再跟你解釋。”
習伯陽見薑絲無礙後,收掌落下,擋在兩人身前,伸出一隻手,把他們夫妻護在身後。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習伯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對面那瘦成皮包骨的老乞丐,語氣有些鬆快。
那老乞丐側耳聽著這話,立馬跑了過來,湊近一些眯著眼睛,很是努力的想看清眼前人。
嘴裡焦急的發問:“你認識我?”
習伯陽被他這句話驚著了,抬起一隻手在他面前晃盪,“你,看不見?”
老乞丐一把握住習伯陽的手,只要是被他握住的地方,都染上一片髒汙。
“不不不,我這是高度近視,一米開外模糊一片,三米開外男女不分,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老乞丐叭叭一堆,聽到這話,薑絲幾人頓時眼睛都亮了,目光全都落在老乞丐身上。
高度近視,這個詞就說明了一切。
“哎,這些都不重要,你先告訴我,我是誰?”
老乞丐鬆開習伯陽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原本白淨的衣服,瞬間多了幾個巴掌印。
習伯陽很是震驚,“你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