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此自信到根本沒打算趴在門上偷窺確認,僅用一個瀟灑無比的背影作為自己這次表演的收尾;不過,要不是擔心會招來那群失心瘋的醫生護士,他在走出病房的一刻說不準會哼起新學的小調。
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巨大的滿足感像膨脹的氣球,滿滿地塞填了青年的心房,甚至由內向外頂得胸腔都喜悅得疼痛。江河清真心愛這種愉悅,無論是蛻變成為“江河清”之前還是之後,畢竟某種意義上講,這是他唯一能“自由”享受的“娛樂”。不愧是我,又布好了一步棋,這個青年滿心歡欣,真是看什麼都順眼,就連臺風到來前的陰沉日光,在他眼中也顯得燦爛無比。
多麼美好的一天。
根本不需要藉助藥物,操弄別人一事足以令控制狂們“嗨”上天,於是江河清雙手插兜搖頭晃腦,忍不住開始東張西望。他左瞧瞧右看看,從告示欄到牆上的瓷磚,醫院的一切彷彿都很新鮮——包括走廊盡頭那個不知何時站在窗邊的陌生男人——路過這人身邊時,他忍不住在心裡讚歎:
“哇,金燦燦和陽光一樣,真漂亮,忙完這陣兒我也得去染個金毛。”
……等等。
那個男人白膚金髮的模樣著實有些陌生,但他身上銀灰西裝的搭套竟是如此眼熟。
……不會吧。
青年僵硬地停下了腳步,一時不知是該回頭打個招呼,還是裝沒看見火速跑路。
他剛決定選擇後者,背後的男人卻已笑吟吟地開口,喚了他一聲“小江”。江河清一拍大腿,這才極不情願地轉過了身,正好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瞳。
“你是打算無視我嗎?”凌凜笑問。
“阿西,我都裹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能認出來。”
“外面正在騷亂,特警車堵著醫院大門,這種時候除了你,還有誰能繼續若無其事地閒逛?”
金髮男人說著彎起唇角,“不過還真是巧,如果不是因為同樣被堵在醫院裡,或許咱們今天就正好錯過了。好久不見,江河清,最近過得可好?”
——更正,多麼倒黴的一天。
江河清大翻白眼,在心裡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我回去以後就把黃曆掛門框上。”法外惡徒認真說道。
“你——”
“別在這兒說。”
見凌凜接著又要開口,江河清連忙將其打斷,推著他進了旁邊的男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