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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兒舞會上,被困於步輦的“灰新娘”執起亞歷山德羅先生的手,用這種方法,將求救的訊號藏進雜亂交錯的血痕。檢察官先是錯愕,隨後鄭重頷首,不忘仔細搓抹自己手心的痕跡。

王久武眨眼,明白了貫山屏當時這些動作的背後含義。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大魚節,”檢察官沉聲說道,“也就是東埠傳說中,海母娘娘被嫁給海大王的日子。”

聯想到伴娘的遭遇,王久武跟著聲音一沉,“那個女孩也會被殺死獻祭。”

貫山屏看著他的眼睛,“我想救她。”

那雙匆匆瞥到的粉色眼瞳何嘗不是在青年心頭也鑿下了一道傷痕……但貿然深入的行為實在過於衝動冒險。基金會顧問垂首看向腕錶,過了好幾秒,才重又抬起頭來。

他本想建議還是先儘快離開地下,準備齊全後再回來援救“灰新娘”。但貫山屏這次沒有給他開口反對的機會,已經接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我注意到一個細節。”

像是隨口補充,又像是有意為之,俊美的男人突然提起了毫不相干的話題,“不知是不是從小被沉海秘社囚養,那個女孩文化水平不高,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她居然寫錯了一個。”

王久武心中一顫。

攥拳壓住開始發抖的指尖,青年假裝語氣隨意地問了一句:

“寫錯字?這還能怎麼錯……難道能把‘我’寫成‘找’?”

貫山屏還是注意到了他神色悄起變化,反問“你怎麼知道?”

——陰暗的偏屋中,雖然褐眼的少年手把手教過多遍,他的妹妹還是每次都會漏掉左上角的短撇。

“……”

“……”

“這太危險了,”王久武故作鎮定,“請您在此等候,我去救那個女孩,回來同您會合。”

“不,”檢察官斬釘截鐵地拒絕,“我和你一起。”

“……好吧。”

別開目光,王久武俯身從地上撮起石灰塗白自己的臉,並教貫山屏用同樣的方法仔細蓋住唇色。而後他走到昏迷的灰眼珠旁,解下了捆縛他雙手的罩袍。

“這人只講了個大概,如果想要進一步行動,我們需要更全面的計劃,提前籌備。”

掃了眼男人身上僅著的貼身衣物,青年頓了一下,“不過,首先得找機會再伏擊一個使徒,給您弄套衣服。”

“你不反對了?”貫山屏看到他穿上罩袍。

“您答應過要救她不是嗎?”

基金會顧問習慣性笑了笑,避開了他的疑問。

“王顧問——”

……

……

“王顧問!”

為首者低呵,聲音清朗,並不嘶啞。

“……謝謝。”

被從攝魂般的迷離中喚醒,王久武喉間滾過一聲,不著痕跡地從貫山屏掌中抽回手腕,終是沒有多言。身旁的男人因此側過了臉望向他,如此近的距離,青年能感知到這人的鼻息正落在自己臉頰——貫山屏呼吸短促,似是有些緊張。

“看這些熒光,”不著邊際地說話,檢察官應該是想繼續和他攀談,“我想,輝公館一直宣揚的特殊建材,大概就是開發溶洞採出的角料。這也是輝公館作為沉海秘社據點的一條佐證。”

“這不重要。貫檢,不要分心,眼下您集中注意力比較好,閉上眼睛,清空思緒,前方說不定有場硬仗。”

王久武打斷了貫山屏的話,自己也選擇閉目養神。

可在他腦內飛掠而過的,除了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之外,也有貫山屏先前無意間暴露的瘋狂笑意。

只不過,他現在沒有多餘心力疑思身旁男人的真實身份。

而這個與貫山屏共有一張臉的男人還在看著他。

卻再沒有發出聲響。

兩人二度陷入緊繃的沉默。

直至洞頂陡然變高,褐眼的青年終於長長撥出口氣,作出提醒:

“到了。”

彌散的光霧抵不過洶湧的黑暗,才脫離折磨意志的輝光,便沉入地底的深夜——這就是灰眼珠提到的地方。

“幸禮所”。

這就是敬拜海洋的使徒在驚懼中仍不忘稱頌的,偉大婚禮前榮光的新娘梳洗之處。

幸禮所古老而神秘。

溶洞廣闊,形如華廳,鍾乳懸樑,石柱闢水,多條暗河匯入其中,頗像鮮血自蔓生的無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