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十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王久武比貫山屏更清楚自己必須立刻撤走。
快速回頭朝漆紅大門的方向掃了一眼,他想確認那個和妹妹身影重疊的女孩是否脫險。
已進到漆紅大門之內的步輦上,“灰新娘”正吃力地拗轉上身,也擔憂地向他這邊張望。
這令王久武感到稍許欣慰,彎了下唇角。
驀地,兩星熟悉的顏色,躍入青年眼中。
於入門處縈繞不散的爍爍熒光裡,一瞬對上褐色眼瞳視線的,是一雙噙著淚水的殘病眼眸。
半透明虹膜之上,那由毛細血管映出的粉色淺得難以看清,卻比周圍的赤猩殷紅更加刺目。
下一秒,漆紅大門重重關闔,關住了“灰新娘”蒼白清麗的容貌。
恰如十一年前,離鄉公交的車門冷冷關閉,青年就此與妹妹分隔。
“蘇……?”
褐眼的青年嘴唇翕動,不敢確定自己是真切看到了一雙粉色的眼睛,還是因那個同樣罹患白化病的女孩產生幻視,陷入了某種自我催眠的錯覺。
就是這一愣神的工夫,噩夢般的紅色頃刻將他淹沒。
對血肉的渴望戰勝了一時的恐懼,賓客們撲了上來。
逆著人潮,王久武且戰且退,拼命揮開所有張臂掛到他身上的瘋狂信徒。然而寡難敵眾,揮開一個,接著就會撲上來三個;剛掙開幾人抱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緊跟又有更多隻手擒住他的腿腳。十幾個人的體重與力量撞擊過來,即便是參天巨樹也會連根拔倒。青年被按在了地上,幾個賓客合力壓住了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臂膀,剩下的人便急不可待開始撕咬。
長期習慣咀嚼細軟食物的人類牙齒不算鋒利,但足以撕開衣物,咬破血肉。
王久武聞到了更加濃重的鐵鏽腥甜,來自壓在自己身上的賓客,更來自他自己身上。
疼痛,以及疼痛之後的暈眩。
熒熒爍爍的淺灰輝光被血氣衝散,四周的黑暗與眼前的黑暗漸漸重合。
“王顧問!!”
破音的呼喊一瞬拉回了王久武因重壓與疼痛飄遠的意識,身上人影晃動的間隙中,他看到那個男人從鎏金臺摔下,不顧一切地朝他衝了過來。
“貫檢?——貫檢!危險!別過來!”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