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分卷閱讀241

嬤在信徒中頗負威望。

此時此刻,沉海秘社的教主與攝燈人——幕後的戈爾德瑪赫家族,俱在此處。

只可惜這僅是一幅普通的全家福,除了畫中人的身份外,無有更多特殊之處。沒有身著灰袍充當背景的信徒,也沒有大魚與鮮血的意象,確定已無資訊可挖之後,王久武便興致索然,準備移開視線。

一股違和感突然襲上心頭。

油畫中未藏有暗符密文,這一點青年相當確認,但他敏銳地沒有放過這股違和的感覺。稍退一步,王久武再度仔細查視油畫,目光沿著筆觸一寸一寸滑過畫面,幾分鐘後,終於確認了違和感的來源。

女主人坐姿優雅,唇角含笑,似乎挑不出一點兒失禮之處。然而畫師的技巧過於高超,不僅細緻勾畫盡她金絲一般的秀髮,甚至同樣忠實還原了她眉間蹙起的細紋與微皺的鼻尖。透過她精心掩飾的妝面,基金會顧問閱讀著雷婭這副反常的表情,識出了微笑之下的憤怒、嫌惡與難堪。

不對勁。

儘管對母親已無多少記憶,但王久武依稀記得,自己曾在那個女人臉上見過類似的神色:當看到他不屑稱作父親的那個老男人時,她也是用淡淡微笑掩飾滿腔仇恨。可他同樣記得,那個女人並非只有這一種表情,起碼在面對一雙年幼兒女的時候,她的笑容是來自心底柔軟深處。

而畫中的雷婭則別開了臉。就連她併攏的雙膝,也偏往與兩個孩子相反的方向。

這不像一個母親對親生骨肉會有的態度。

難道?

將這個猜測記入腦海,王久武決定徹底探查這棟別墅。

……

衣褲再怎麼用力絞擰也還是有些潮溼,只能靠體溫慢慢烘乾。青年忍耐著不適重新穿戴整齊,繞開門廳地面的水晶燈碎片,正式踏進老宅。

屋裡積灰程度尚在他忍耐範圍之內,只是不知為何,空氣中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腥味。越往深處就越是陰暗,法蘭絨窗簾一一釘死在窗框上,像是怕外面的人看到裡面,也像是怕裡面的人看到外面。聯想到這裡曾發生過何等血案,王久武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程式,青白的電子光聊勝於無,在他面前投下一拳大小的亮斑。

別墅一樓主要用作會客廳,幾張沙發罩在灰塵之下,沒有太多需要探查的地方。瞥了眼東南角那扇半開的門,王久武決定先不去看門背後的地方。

木質樓梯在他腳下吱呀作響。

二樓佈局很怪,樓梯口連著一條長廊,廊邊牆上門挨著門。挨個房間看過去,王久武粗略一數,驚訝不到四百平的面積居然分隔出了二十幾間臥室。每間臥室裝修大同小異,都配有獨立的衛浴間,但除了床與衣櫃之外,沒有放置更多傢俱。

這讓青年聯想到了一個詞,“廉價旅店”。

他於是猜測這棟別墅並非住家,而是舉行儀式前教眾暫時聚居之處。為了佐證這個猜想,他又挨間臥室搜查一遍,確實沒找到幾樣私人物件。

不過論起“私人”,二樓最私人的東西,恐怕就是戈爾德瑪赫家族的畫像。

似是為了宣示教主威權,二樓到處掛有風格單調的人像。這些油畫或是全家福,或是夫妻合畫,或是單人畫像,從全身到胸像到面部特寫不一而足,數量之多,甚至掛滿了整條走廊與各間臥房。那一雙雙眼睛由濃厚的顏料繪成,統一注視著前下的方向,像在打量於畫前行禮的教眾,也像在監視別墅裡的住客。

諸多沒有生命的目光冰冷至極,畫像視線之密集亦令人不適,受此影響,王久武漸漸不再關注其它陳設,轉而專心檢視起各幅油畫。

他發現油畫並非同一時期繪成,證據就是畫中的提摩泰希日漸蓄起濃密的鬍鬚,雷婭臉上也添了道道皺褶細紋。然而油畫並未按照時間順序懸掛,因此王久武一路看到最後,才意識到不知是從何年開始,畫像中只剩下了一個孩子。

二樓走廊盡頭,那個孩子的單人胸像孤零零掛著。龍鳳胎中的另一個全無影蹤,少了姐妹的陪伴,他的表情愈發冷漠。

唯有一點,如若不是因為可以逆推出倖存孩子的身份,但凡把王久武換成個不認識陰闌煦的人,恐怕就會一時難以確認夭折的究竟是幼女還是男童——畫中的少年尚未發育,體態柔弱纖細,淺灰長髮微鬈,容顏蒼白清麗。

他們把陰闌煦打扮成女孩的模樣?

難怪他之前一直習慣性蓄著長髮。

忍不住將畫像摘下,青年想更近檢視,卻不小心被畫框的金屬尖角扎破了手。好在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