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已經過去幾年了。”
然而貫山屏語氣中並無釋然。
對話到這裡,檢察官的態度已不再像之前那麼冷硬,他在王久武旁邊也蹲了下來。
需要的資訊已經烙進腦海,王久武悄悄往旁邊讓了讓。然而建築垃圾中竹節橫長,攏共沒有多少下腳的地方,兩個男人只能緊貼著,倒是為彼此擋去許多秋寒。
本該找個理由趕緊離開同陰闌煦會和,可王久武終究沒忍住,多看了貫山屏幾眼。
——膚如白玉,瞳似點墨。
年少時王久武在小說裡看到類似的詞彙,總覺得過於文藝,用來形容現實中的人時未免失之誇張;但今天他改而認識到確實有人擔得起這種溢美之言,只因見過了貫山屏。觀舉止與眼神,貫山屏應該已經三十多歲,韶華不復,歲月卻似乎仍捨不得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痕跡,既不肯在他的眉間添些細紋,也不願用霜雪點染他的雙鬢。檢察官幾近不惑,依舊明眸灼目丰神俊秀,只是可惜面孔白皙之餘略顯蒼白,生生失了兩分氣色。
無妨,餘下八分接近完美的東方長相,王久武有些分心地想著,因為貫山屏的存在,就連四周的骯髒破敗都不再難以忍受。
“嗯?”
青年心頭一跳,以為自己的想法被這人看穿,剛想解釋,卻見檢察官正盯著屍體腰側,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那裡有王久武早已做好記錄的一行字母,刀尖所刻,字型小而模糊。
“是拉丁文。”
基金會顧問有些驚訝,“您認得拉丁文?”
“讀大學時選修過,”應了一句,貫山屏遂眯起眼仔細辨認起來,“寫的是‘願主安息’……不對,說不通,主怎麼會‘安息’,應該是想表達‘主願某人安息’,語法有誤。”
他猛地頓住。
王久武隱隱覺得不妙。
果然,檢察官轉過了臉,沉聲說道:
“且不論‘瘋信徒’是否會希望他的受害者安息,‘瘋信徒’的殺人儀式宗教意味濃重,很明顯有所信仰,怎麼可能在禱詞中犯此種低階錯誤?除非——”
薄唇輕動,貫山屏直接說出了王久武並不想他得出的推論:
“除非,不是‘瘋信徒’所為。”
作者有話說: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是正攻老貫就是這一章才登場。
我也想過要不要提前讓他亮個相,但是琢磨了一下,大家都很忙要先幹好本職工作,不能到處亂跑
另外關於老貫的美貌我得多說一點,我並不是想寫個湯姆蘇角色,在第二卷及之後的劇情裡我會交代為什麼需要將他設定成大美人,我有自己想借此表達的東西。
碰頭會
貫山屏是個威脅。
竹林中僅與這人交談數語,王久武便得出了這個結論。貫山屏敏銳多疑,稍有不慎就會被看出破綻,在他面前必須十分小心、萬加防備。
不過也幸好有這人強調王久武同為竹林現場發現者的身份,否則中午和鄭彬的那次衝突,肯定會令基金會顧問失去參與下午警局碰頭會的機會。
會議桌沒有預留他的位置,王久武就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翻看剛才顧懷天好意塞給自己的會議材料,從中挑出了一份案情報告。
不出所料,小花園案的死者,正是之前基金會查到的失蹤多日的巴凱,“名單第二人”。
巴凱是東大藥學專業大二學生,死亡時間在四天之前。警方這次動作很快,連竹林碎屍的身份一併查明:張奇,男性,18歲,今年剛考入東大海洋生物專業,即是“名單第四人”。
同碑林案遇害者柳陸一致,三人死亡原因都是非機械性窒息,體內均檢出麻醉品巴比妥類成分,不同的是,在巴凱和張奇體內還檢出了肌松藥與高濃度氯化鉀。
法醫在報告內進行了標註,三具屍體均有多處大動脈被豎直切開的特徵。
王久武皺眉,指尖觸著幾行鉛字,嘗試猜測東埠警方會怎樣進行推論,他必須提前想好應對之策。
“一味爭吵沒有意義。”
聽出是貫山屏的聲音,王久武不由暫停思考,抬頭看會議桌那邊發生了什麼。
許是因為檢察官態度沉靜,再加上恐怕任誰都無法衝著這張臉大動肝火,坐在貫山屏對面的鄭彬雖然神情惱怒,卻也只能長吸一口氣狠狠撥出,回敬了一句:
“胡亂瞎猜也沒有意義!”
“我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