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東西的人是何模樣?”
菊月道:“奴婢沒看到臉,她穿著天青色的侍女夾襖,個子不高,有點微胖。”
說著她絞盡腦汁又想了想,想起了一處細節;“對了,那人手腕上套著個成色極好的白玉鐲,不像是普通侍女!”
謝苓道:“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侍女趕忙從懷裡拿出幾枚碎銀,又把耳朵上的玉耳墜取下來,雙手呈給謝苓。
“瓷器奴婢用完就丟了。”
謝苓捏起耳墜看。
這耳墜成色一般,也無花紋,是最常見的水滴樣式,沒什麼特點。至於碎銀子,流轉不知多少手的東西,自然也發現不了什麼。
謝苓端起茶杯,杯沿剛搭在唇邊,動作便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啜了口茶。
擱下茶杯,她淡漠道:“退下吧,此事我不會告訴定國公府的人,至於那碗湯藥裡頭是何毒,你是死還是活,端看你的造化了。”
菊月不可置信的看謝苓,沒想到對方不打算處罰她,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她不會被髮賣,憂的是不知是什麼毒。
她重重磕了三個頭,泣不成聲:“多謝苓娘子放我一馬,奴婢無以為報!”
謝苓揮了揮手,菊月便一瘸一拐退了出去。
紫竹沒忍住問道:“苓娘子,您這麼放過她了?”
謝苓搖頭:“這事沒這麼簡單。”
她目光落在那幾枚碎銀子上,又收了回來。方才她捏起碎銀時,覺得觸感有一絲怪異,喝茶時觸碰過碎銀的指尖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
她很確定那不是菊月身上的味道,更像是某種昂貴的薰香。
紫竹巴巴地望著謝苓,對方卻一句話也不說了。
她腹誹道,不虧跟主子是兄妹,都喜歡說話說一半。
謝苓道:“收拾吧,得出發去溫泉山莊了。”
紫竹立刻應聲,忙收拾行李去了。
......
辰時一刻,營地出口處已經停滿了馬車,不少貴女和郎君聚在一起說話,十分熱鬧。
謝苓帶著紫竹朝馬車走去,離眾人不過七八步時,說話聲猝然一靜,看向謝苓的目光帶著探究和輕鄙。
謝苓目不斜視走過,並不打算理睬。夢裡她對這些人諸多忍讓,卑微如塵,也未得到半分尊重與體面,甚至的了個上不得檯面,卻擅於鑽營的名聲。
竟然如此,倒不如放開性子,起碼心裡舒坦些。
與他們擦身而過時,她聽到秦璇嗤了聲,嬌豔的眉眼帶著輕蔑,語氣張揚跋扈。
“手零腳碎的東西,也好意思露面。”
謝苓扯了扯嘴角,忽而露出受傷不已的神色,停下腳步,毫不避諱與秦璇對視,語氣委屈:“郡主為何說苓娘手零腳碎?可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
眾人沒想到謝苓一副膽小模樣,竟然敢跟囂張跋扈的清河郡主搭話。按照她的性子,若真偷了鐲子,該畏畏縮縮避著郡主才是。
可觀她此時神色,臉上的委屈不似作假。要麼真誤會了人家,要麼就是她心思太深。
一干貴女郎君面面相覷起來,沉默著觀望。
秦璇也沒料到對方敢反問,她也不是傻子,帶著狐疑的目光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林華儀。
林華儀低咳幾聲,語氣溫柔:“苓妹妹不必委屈,事情過了就算了,郡主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
謝苓心中冷笑,暗道不愧是拱火的好手,一面給她的定了罪,一面明褒暗貶秦璇,將對方架在道德高地。
秦璇此時若是繼續嘲諷,就是斤斤計較,若是放過她,則心裡又咽不下那口氣。
但秦璇向來不是能被道德裹挾的人物,她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平淮侯,身份堪比受寵的公主。怒火被激起後,她自然不會怪罪身為“手帕交”的林華儀,而是全部轉移到謝苓身上。
謝苓觀察秦璇神色,果不其然揚起了眉毛,準備對她出手。
她搶在秦璇動手前,低泣道:“郡主倒是讓苓娘死個明白,怎能不由分說就說我手腳不乾淨的?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
她抽抽搭搭轉頭,對林華儀道:“您說是吧,華儀姐姐。”
林華儀表情一僵,隨即點頭道:“妹妹說得是。”
秦璇柳眉倒豎,怒道:“冥頑不靈,本郡主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玉指點了身旁的侍女道:“你來說。”
那矮個子微胖侍女福身行禮,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