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外是百姓的驚呼聲。
“誰家的孩子,快躲開!馬發狂了!”
“我的兒子!”
“這是謝府的馬車吧?”
“……”
她牢牢扶住車廂壁,努力穩住身形,白著臉對謝珩道:”堂兄,這是怎麼了?。”
謝珩一把掀開簾子,看到不遠處路當中的孩童時,雙眸微眯。
他快速掃視了馬身,看到馬腹一閃而過的寒光後,拔出腰間的劍,斬斷了連結車廂的繩索。
回頭看到謝苓蒼白的小臉,僅僅猶豫了一瞬,在車廂完全脫離馬兒砸在地上的同時,將謝苓抱了出來,足尖一點飛身上馬。
謝苓自然而然跟著斜坐在馬上,只不過被謝珩護在懷裡。
謝苓只感覺身下的馬兒幾乎要將二人甩下去,背後的胸膛溫熱有力。
雨幕細密,謝苓眼睛被淋得睜不開,只看到謝珩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和稜角分明的下頜角。
謝珩手拉韁繩,雙腿一夾馬腹,馬兒撒著蹄子被迫調轉方向,避開了嚇呆在原地的孩童。他隨後快速彎腰,把方才看到的寒光拔出。
是一根長針。
針一出,馬兒不一會就恢復了平靜,謝珩便鬆開了謝苓,自己翻身下馬。
周圍避雨的百姓一片喝彩。
“謝家二公子的騎術可真了不得,單手,懷中還護著一個,都能治住瘋馬。”
”可不是嘛,得虧謝二公子厲害,不然這片地方,要遭殃嘍。”
“你們說他懷裡那個女郎是哪家千金?”
“不曉得,長得如此貌美,卻沒什麼印象,不應該啊。”
“不會是他未婚妻吧?”
“……”
謝苓聽到周圍人嘰嘰咕咕的討論,和偷偷摸摸的眼神,有些無奈。
謝苓自己踩著馬鐙下了馬,偷偷看謝珩。
只見他頭髮溼了不少,有幾縷垂下額角,衣袍角上沾著泥點,手中拿著長劍,白玉般的面容冷若冰霜,非但不狼狽,還比往日凌厲了不少,就像浪跡江湖的冰冷劍客。
他眉眼壓得極低,冷眼看著不遠處早早跳下車廂,卻因為動作不夠快而被壓到腿的車伕,指間微動,銀光一閃,沒入車伕的腹部。
車伕哀嚎更大聲了。
“哎呦,哎呦,我的腿,我的肚子!快來人救救我!”
“二公子救命啊!”
謝苓道:“堂兄,不管他嗎?”
謝珩道:“巡邏的衛兵馬上來了。”
謝苓懂了他的意思。這麼大動靜衛兵肯定要過來,謝珩是想直接把這車伕送進大牢。
大理寺的薛懷文,可是他的至交好友。
“堂兄,那咱們一會走著去蘭居嗎?”
謝珩道:“自然。”
好在蘭居也離得不算太遠了,至多兩刻就能到。
謝苓和謝珩在原地等了一小會,果不其然就有衛兵朝他們走來。
走進了,一看是謝珩,態度立馬恭敬起來,把頭的衛兵頭子抱拳一禮後,趕忙彎腰替他撐傘,也沒忘記使眼色讓屬下給謝苓一把傘。
他笑著問道:“謝大人,這是……”
謝珩目光看向車伕,語氣聽不出喜怒:“這車伕試圖謀殺我,麻煩各位押他回大理寺,好好查查。”
衛兵頭子一驚,隨後趕忙應下,將手中的傘給謝珩,命人把車廂抬起來,也不管車伕腿斷沒斷,立馬押走了他。
“走吧,耽誤了許久。”
“咱們如此狼狽,蘭璧先生會不會介意?”
謝珩只道了句不會,就撐著傘抬步朝東邊走了。
謝苓安靜跟在一旁,琢磨著剛剛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謝珩不會管她,她正好趁機受點傷,既能免了不久後的冬獵,還能趁機在留仙閣修養期間,好好做些事情。
只是她沒想到謝珩會管她。
還……護在懷裡。
這人的心思真真猜不透,謝苓寧願信謝珩有新的算計,也不信他是好心護她。
若真那麼好心,夢裡就不會一手把她推入火坑。
分明是個城府極深,心狠手辣的偽君子。
二人各懷心思,兩刻的路竟一句話未說。
一直到蘭居門口,他才轉頭道了句:“一會進去,切忌聒噪。”
謝苓柔聲應下:“是,堂兄。”
……
謝珩走上臺階叩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