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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秋雨綿綿催殺機

翌日辰時,秋雨綿綿。

謝苓早早起來,命雪柳簡單收拾了一番,撐了把傘帶著元綠去府門口等謝珩。

她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刻,本以為謝珩會晚些,誰知還未走到儀門,就瞧見了一道清俊如松的身影,收了傘,正準備跨過門檻。

謝苓撐著傘小跑了幾步,揚聲喚道:“堂兄。”

謝珩方才跨過門檻,便聽到謝苓溫悅的嗓音,他轉過身,朝對方看去。

今日的她穿了件桃夭蝶紋裙,耳邊的水滴粉玉墜子,以及腰間繫著的同色絛帶都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除此之外,她腰間懸了枚六瓣蓮花環,烏髮上僅別了一枚木質桃花簪,手中撐著蘇梅色的油紙傘,再無他物。

宛若雨中桃花仙,素雅卻並不寡淡。

他倒是心裡滿意了幾分,心道這堂妹也不算太笨,能推測出蘭璧先生喜好淡雅。

謝珩卻不知道,謝苓穿這麼素淡,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銀子所剩無幾,首飾也比不得高門貴女的成色好,因此只得簡單打扮,不失禮即可。

謝苓一路小跑到儀門的房簷下,收了傘朝著他福身行禮:“堂兄晨安。”

他視線掃過她花瓣似的丹唇,突然就想昨兒夜裡的那個荒唐夢,也是這樣的色澤,貼在他的……

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謝珩輕咳一聲,朝謝苓低低嗯了聲,率先穿過儀門走了。

謝苓習慣他的冷淡,連忙拿著傘跟了上去。

到了正門,一個黑膚矮個,穿著蓑衣的馬伕早早在門口侯著了,見他們走來,臉上堆著笑迎了上來。

“二公子,苓娘子,小的給二位問好。”

謝珩頷首,看到旁邊就一輛自己常用的馬車,眉頭微蹙了下。

馬伕看出謝珩有些不快,神色恐慌,支支吾吾道:“二公子…今日馬廄裡的馬兒不知為何都瀉肚子,腿軟得站不住,就這匹沒問題。”

聞言,謝苓目光掃到門口那匹打著響鼻的馬兒,腦子裡突然閃出一片夢境。

夢裡,似乎也有這麼一樁事。

謝府馬廄裡的馬兒突然都瀉了肚子,僅謝珩常用來拉車的馬兒沒問題。

但夢裡沒有謝珩帶她出門這一樁事,車伕害怕被責罰,便隱瞞了此事。

謝珩乘馬車去拜見蘭璧先生,半路馬兒發了狂,差點踏死路上的小兒。

好在謝珩騎術了得,看情況不對,立馬割斷車廂繩索,翻身上馬制住了它,沒有釀成大禍。

後來謝珩回府調查此時,才知是新來的馬伕私自給馬兒餵了太多腐爛的水果,導致馬瀉肚子。

謝苓收回視線,看謝珩冷清的側臉,又看到車伕躲閃的眼神,內心覺得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怎麼會那麼巧呢,偏偏是給謝珩拉車的馬兒沒事。

偏偏在大街上發狂,還差點踏死幼童。

但謝苓不打算提醒他,一來是怕謝珩懷疑自己,二來她臨時有了計劃。

車伕跪在溼漉漉的地上,頭伏在手背上,態度十分恭敬惶恐。

謝珩寒涼的鳳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還不快來駕車。”

車伕忙不迭爬起來,親自扶了謝珩上馬車,又彎下腰,等元綠扶謝苓上去。

就一輛馬車,天還下著雨,元綠肯定不能跟著去了。

謝苓朝元綠揮了揮手道:“雨大,回去吧。”說完,掀開簾子鑽進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底於理不合,哪怕本朝民風開放,也還是有些不妥。

但事急從權,再加車廂也足夠寬敞,謝苓便默然靠在角落,垂眸安靜坐著。

謝珩也靠在另一邊閉目養神。

車廂裡鋪著羊毛地毯,有暖爐,還有小茶桌,謝苓才坐了一小會,臉頰就變得十分紅潤,還有些睏倦。

她把簾子挑開個了點,冰涼的雨水順著縫隙被風吹到她臉上,讓睏意驅散不少。她看著街景,估摸著馬兒發狂的地方,做好了打算。

馬車穿出烏衣巷,在秦淮河畔的路上慢行,又走上御道,最後拐入一條人流頗多的小市。

快到了。

謝苓暗暗扶住窗沿,餘光看到謝珩依舊閉著眼,宛若一尊玉雕像。

她哪裡知曉,謝珩一睜眼看到她,滿腦子就都是那個罔顧人倫的夢。

謝苓時不時看窗外,待看到路邊一個孩童時,立馬繃緊了身體。

果不其然,車廂在下一刻劇烈晃動起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