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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雨送黃昏山茶落

瘦病態,氣質端方優雅的蘭璧先生,此刻被一根繩子綁在床角,口中塞著張帕子,滿眼憤怒又恐懼地看著謝苓。

見謝苓提著油燈靠近自己,蘭璧雙眸猛地睜大,劇烈掙扎起來。

謝苓把油燈遞給雪柳,坐到床側,抬眼同她對視,低聲道:“你沒感覺嗎?還未明白?”

蘭璧被謝苓充滿殺意的、又漠然的眼神攝住,下意識聽從對方的話。

幾息後,她不再掙扎。

蘭璧確實感覺到不對勁了,早在遊園時,她覺得心口煩躁,頭痛欲裂,那時以為是舊疾復發,怕人前失態,便回屋歇息。

她睡得有些沉,一睜眼,就被蒙著面紗的謝苓堵嘴綁了起來。

或許是心中驚懼,藥效發作地慢,竟沒發覺自己身子有異樣。

她已經三十五了,不是年輕女郎,又博覽群書,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症狀。

她中了腌臢藥。

謝苓見蘭璧明白過來,便取了她口中的布子,解開繩索,淡聲道:“先生勿怪,學生也是不得已為之,您是聰明人,應當猜到今日之事是何人所為。”

蘭璧神色有些哀慼:“我本以為林華儀是個品性才學俱佳的晚輩,沒承想竟包藏如此禍心。”

謝苓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生可願信我一回?”

蘭璧有些狐疑,她還是不信謝苓,甚至覺得此事或許跟對方也有關係。

謝苓看出她的猶豫,只道:“堂兄愛重我,讓我做你學生,我為何要害你?”

“先生不信便罷,今日前來相救,也不過看在師生情面。”

說罷,她作勢起身要走。

蘭璧忙拉住她的袖子,強壓下心頭的恐懼,略一思索,覺得對方說得不錯。

謝苓根本沒必要害自己,畢竟她們二人間沒有利益糾葛。

她猶豫道:“你可有法子?”

謝苓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看著她潮紅的臉道:“穿好衣服,做黃雀。”

語畢,她讓雪柳把油燈放下,二人繞出內室,藏在門邊埋伏起來。

蘭璧有些怔然,她萬萬沒想到,平日裡看著愚蠢柔順的謝苓,竟是這樣一副性子。

她在對方身上,好像看到了謝珩的影子。

不愧是一門所出,都是城府深重、心狠手辣之輩。

她感覺身體愈發熱,頭也昏昏漲漲,知曉藥效起來了,若動作再不快點,怕是要耽誤事。

撐著發軟的身體,她勉強換好衣裳,還藉著的油燈,把髮髻重梳。

看著銅鏡裡雙眼迷離、唇瓣嫣紅,有股惑人之色的自己,她雙眸別過,把銅鏡扣下,轉身出了外室。

外間有些黑,好在她熟悉室內陳設,藉著外頭暗淡的天光,看見謝苓靠在門側,雪柳躲在窗邊,透過一個小洞朝外看。

聽到她來了,謝苓指了指桌上的冷茶。

蘭璧反應過來這是對方叫她喝冷茶壓壓藥性,以防待會兒控制不住。

她咬了咬唇,聽話喝下。

一杯冷茶下肚,聊勝於無,只是藥性強烈,她意識逐漸迷離起來,渾身燥熱,手忍不住拉扯起衣襟。

蘭璧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好在只消一會,就聽到窗子輕響,底下開啟一條縫隙,一隻伸了進來將窗子撐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矮小的身體翻了進來。

那道身影一落地,就被雪柳一悶棍敲暈。

謝苓快步上前,用繩子把人捆住,又拿抹布堵了嘴,才端起油燈打量起來。

蘭璧也上前來看。

地上的男人身形瘦小,穿著件髒汙的褐色短打,尖嘴猴腮,面板粗糙,下巴有顆巨大的痦子,體味濃重,十分醜陋。

雪柳嫌棄地噫了一聲,蘭璧氣得胸口發悶,雙眼含怒,再加本就中了藥,竟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謝苓手忙腳亂接住差點摔倒在地的蘭璧,把還未痊癒的腳踝又扭了一下。

“嘶。”

她把蘭璧放平在地,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啊,蘭璧居然氣暈了。

好在林華儀為了不被人發現所為,把院子裡的人都支走了,不然她也不好鑽這空子。

看著地上矮小的男人,她心中微哂:堂堂太師之女,也忒惡毒,竟用這種腌臢手段,找人來玷汙蘭璧。

同是女子,何必爭鋒?

她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蘭璧,只好任勞任怨和雪柳把人拖到內室床上,蓋好被子。又把那男人從窗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