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燕愁得厲害。
以往她破案,總能很快便找到線索。
然而這次的案子,她卻是不得要領。
絞盡腦汁去推動案件程序,卻就是沒有辦法。
她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只感覺或許是天意。
仔細想想,這次來找李風舞麻煩,老天爺真是處處與她過不去。
一開始的時候,就遇到浮屍。
請來和尚幫忙唸經超度,結果和尚死了。
和尚剛死,錢財就被偷得一乾二淨。
本想找茶湯館賠償,結果險些被邵家家主給揍一頓。
現在查案都沒有頭緒。
這怎麼不是老天爺在故意針對呢?
一柳燕越想越覺得委屈,她坐在長江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長江盡頭,深深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怎麼要嘆氣呢?”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一柳燕扭頭看去,原來是新來的小白在她身後。
這小白的名字,她也不曉得,他只自稱小白。
她只知道這人加入了她的隊伍,而且才進來沒多久,便展示出了些許才華。
“也許是落魄之人吧。”
一柳燕找了個解釋。
小白戴著面具,但那是個漆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部,只能瞧見眼睛。
一柳燕有時會想,他怎麼不叫小黑呢?
“案子難破,便在這兒嘆氣一會兒……”一柳燕嘟噥道,“我破案多年,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案子。”
小白恍然大悟,他輕笑道:“原來還有堂堂一柳燕不能破的案子……不對,我說這話有些不負責任了,應該是原來還有一柳燕難以破掉的案子。”
一柳燕聽見他的話語,心裡難免舒服了一些:“也是,這案子雖說困難,但不久就會被我破掉。”
小白附和道:“那是必然。”
“等那張小雷帶錢回來,就能繼續討伐李風舞……”一柳燕感慨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帶錢回來,畢竟是賤民,這賤民的承諾,通常當不得真。”
“哦?”
小白饒有興致道:“也不知曉姑娘家境?”
一柳燕認真道:“我爹原本是六品……”
她話未說完,小白連忙站起身,竟然給一柳燕跪下了。
一柳燕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原來姑娘家境如此雄厚,像我這等人,一輩子沒見過舉人,也是一輩子沒見過七品。如今有幸瞧見了姑娘,才曉得姑娘家原本竟是六品,實在是……實在是蓬蓽生輝。”
一柳燕被逗得一笑,頓時心情大好:“不必跪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那些都是過往的事兒了。”
“瞧姑娘這話說的……”小白認真道,“這怎麼能是當年勇?多少人窮極一生,也不能換得這般榮華富貴。只恨我肚子裡沒學問,又不是文曲星下凡,恐怕這輩子中不了舉人。若是姑娘不介意,能否有時間與小人說說這官場之道,我也當傳說聽聽。”
一柳燕嗔道:“瞧你說話,油嘴滑舌。”
“我可不是油嘴滑舌……”小白輕聲道,“這都是肺腑之言,先前我之所以加入這隊伍,是看姑娘大家閨秀,美若天仙。現在得知了你的身份,更是覺得姑娘全身都散發著金光。”
“我又不是佛像,怎麼會散發金光?”
“不是麼?我怎麼瞧姑娘與日月爭輝,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一柳燕紅了臉,小聲嗔道:“討厭,盡說這些奇怪的話。你未婚我未嫁,男女之間不可戲言。你這樣亂說話,我若是當真了可怎麼辦?”
小白感慨道:“想不到我字字真心,卻被誤會為油腔滑調。罷了罷了,倒不如一頭栽進這長江,讓滾滾江水,見證我的真心。”
一柳燕哼道:“瞎說,這江水暗湧,你若是跳下去,連命都沒了,你敢跳麼?”
小白忽然站起身,竟然猛地朝著長江裡一跳。
“噗通!”
他濺起水花,嚇得一柳燕驚叫出聲:“你怎麼真跳!”
洶湧長江,將小白推向遠方,幸好旁邊有塊尖石,他一手抓住石頭,對一柳燕嬉笑道:“為證真心。”
一柳燕焦急道:“快上來!”
小白終於爬上岸,而一柳燕急匆匆拿出手帕,幫他擦拭著身上水漬,呢喃道:“你怎麼這麼傻,我就戲說一句,你還真跳了。”
“別動!”
小白猛地抓住一柳